這部戲裡牽扯到了歷史人物,但歸根結底還是一部面向年輕觀眾的古裝劇,所以朝堂部分沒有深入。
——最重要的是,再挖掘下去就不好過審了。
對影視劇發展打擊最為致命的不是爛片,而是審查制度。
比如要拍一部醫療劇,劇本寫出來以後先要拿給醫院裡那些坐辦公室而不是治病的老教授看一下,看的並非戲裡有什麼職業bug,而是有沒有醜化醫生形象。
要求出場人物必須光偉正,不能涉及黑幕,就連反映一下醫鬧這種社會現實屬於引發恐慌,更加無法透過審查。
所以比起難過審的職業劇,投資人更偏向言情劇,內容安全,只要拍拍談戀愛就夠了。
不過言情劇就沒有審查標準嗎?
當然也有,而且最根本的思想指導是女主角必須從一而終,至於男主角……不好意思,沒有關於這方面的規定。
至於描寫一下現代婚姻制度下的兩性現實,拍個國內版的《晝顏》也萬萬不可,女人一旦出軌,社會風氣還怎麼正過來呢?
又不是《人民的x義》《x狼》那樣有最高檢或者軍區背書,所以編劇寧可把劇情寫的一集比一集浮誇,也不願意貼近現實,萬一過不了審,今年就一分錢都拿不到。
所以業內形容想要認真做專案的編劇導演,都會帶著憐憫的叫他們「戴著鐐銬的舞者」。
《長安食肆》的擦邊球點到即止,拍攝週期還算寬裕,圖的就是慢工出細活。
五十集的劇情給了足足四個月拍攝時間,而且熬過了最燒錢的前期佈景,又把之前虛報的每集幾萬塊追了回來,後續的支出還算控制得住。
雖然還有一個特殊場景沒有搭建完成,但一邊拍一邊做,應該能按時完工。
唐湖在劇組裡待了七八天,拍完自己所有的戲份,回學校接著上課。
……
返回b市的客機。
唐湖蓋著毯子吹空調,在起飛前還在看手機。
她和尤雅雅幾場對手戲的現場照放出來以後,網上的討論度還算不錯,如果整部戲保持這樣的關注度,等拍完以後首輪播放就能賣個好價錢。
旁邊的座位上,白至理剛掛了電話,那張黑社會大佬一般的臉上露出宛如剛擺脫警察拘捕一般的爽朗笑容,帶著發自內心的喜悅。
「葫蘆,有個不錯的電影打算請你試鏡,我都打聽齊全了,是風導的作品,雖然可能明年才開機,但據說投資將近兩億呢。」
「什麼片子?」唐湖攏了攏毯子,聽著導演的姓氏有點耳熟。
「《龍門飛鯉》,有個角色我覺得特別適合你,雖然是配角,但人設很有新意……」
龍門飛鯉?
唐湖聽見片名立刻來了精神,撐著扶手坐直身體:「你不用說了,我知道。」
「你知道?」白至理怔了一下,迅速想到答案,「李總先跟你說過?也對,專案投資不低,好幾家公司都參與了。」
唐湖心不在焉地點著頭,慢慢揚起嘴角:「嗯,算是吧……」
江湖,武俠,玄幻,仙俠……這類電影在華夏亦有固定市場,觀眾幻想自己能飛簷走壁,凌駕雲端,持仙劍蕩平九州。
這種中二病叫做浪漫,和國外對超級英雄的崇拜差不多,都是刻在骨子裡的嚮往。
《龍門飛鯉》就是一部玄幻大片,是內地專攻此型別的一線導演風聲聲的作品,他是最熱衷做特效電影的,當年也拉來了近兩億的投資,才鼓搗出一部拿了金烏獎最佳特效的神片。
白至理看到她這副樣子有點憋氣:「什麼叫算是吧,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給你談的是哪個角色……總之特別有挑戰度,如果不是覺得你的外形能撐得住,人家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