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遠的夢想是拿出一部既能獲得主流獎項認可,又能收穫票房的作品,《風沙》的改戲讓他本該實現的夢想未能實現,這部戲也。
說來也是,那部電影好好的幹嘛要叫《風沙》呢,這不,現在就給封殺了。
餐桌上的飯菜都有些涼了,只好塞進微波爐裡重新加熱,又把湯鍋架在燃氣灶上重新燒開。
木遠坐下吃了頓晚飯,也是今天的第一頓飯。
鮮蔬青翠,烏雞腿燉得火候足夠,用筷子拎起來抖一抖就能脫出一條完整的骨頭。
唐湖在客廳和餐廳相連的地方做了個小吧檯,用來放酒,走過去在酒櫃前巡視:「喝點什麼?」
木遠扒了一大口米飯,草草咀嚼幾下後使勁咽進去:「來瓶烈的,我老家在西北,肯定比你能喝。」
「話別說得太滿,等會兒你先趴下,得把喝進去的酒賠給我。」
唐湖直接開了兩瓶伏特加,又從冰箱裡拿出三瓶鮮榨果汁,一瓶給李若川,剩下的頓在木遠面前:「我一口氣吹過一瓶,信嗎?」
「走一個走一個!」木遠放下筷子,鼓掌吆喝。
「你不要命了?」李若川實在不能當做沒聽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最多一杯,不能多喝了,今天晚上……不是,你明天還要拍戲呢。」
「我有分寸,而且明天下午才開拍,以後劇組都是夜戲了。」唐湖不以為然的用果汁兌伏特加,做了兩杯粗製濫造的烈性雞尾酒。
酒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木遠的,那種感情豐富脆弱的西北硬漢在剛才看電影的時候差點沒憋住眼淚,忍了又忍才恢復正常,總得給他一個發洩空間。
木遠直接拿起玻璃杯杯一飲而盡,覺得不過癮,又自己倒了純伏特加來喝,不消片刻,眼睛立刻變得通紅。
不知不覺間,兩瓶烈酒已然見底。
他捧著飯碗嚎啕大哭:「葫蘆啊,哥對不起你,幾百萬就這麼給我砸了,嗯?你怎麼還滿臉米粒呢……」
「滾!老孃在這裡!」
唐湖使勁拍桌子,發現木遠根本聽不進去,看時間已經十點多,扯著他的衣領往門口拽:「回去吧,不要在我家又哭又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潛規則你呢!」
「他是開車過來的……現在這樣也沒法開會去了,我去叫車吧,你在家裡等一會兒。」
李若川穿好外套,攙著喝得爛醉的木遠出門,一直扶到小區門口。
深夜的街道上仍然車水馬龍,他攔了輛計程車,扔麻袋一半將木遠扔進去,又報上地址讓司機把失意導演送回家。
待計程車離開,李若川懷著對驕奢淫逸的期待重新返回唐湖家裡,敲門卻發現沒人來開,忍不住將門鈴按了又按。
「唐湖?你在家嗎?你睡著了嗎?」
仍然無人回應。
李若川本想打個電話叫門,摸摸口袋卻只找到一串車鑰匙,才記起來手機應該放在客廳上,根本聯絡不到她。
屋子裡,唐湖喝了多半瓶伏特加,再加上片子被斃心情煩悶,等周圍安靜下來便躺在沙發上沉沉睡去,夢裡都蹙著眉頭。
——驕奢淫逸,果然是不對的。
第163章
次日清晨。
「尊敬的客戶, 為您播報今日的股市大盤走勢……今日貴重金屬交易價格為……」
唐湖在沙發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見不知何處傳來一陣字正腔圓的播音,伸手往聲源的方向掏了掏。
她剛抓到一部薄薄的手機,頓時覺得身下一空, 整個人掉到地板上。
「……砰!」
唐驟然驚醒, 睜開眼睛才意識到自己在客廳湊合了一宿,幸好地暖開得足,醉酒後不蓋被子也沒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