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陰天的天空如同一塊巨大的幕布,將天啟皇朝整個京都籠罩在一片陰鬱之中,讓人感到沉悶和壓抑。
丞相府的僕從掐著祈毓上朝後的時間點,帶著許氏病重需要藺歡侍疾的訊息來到毓王府門前。
青峰院的主臥裡。
藺歡剛剛起床洗漱一番,正準備熟門熟路地溜出王府。
突然聽到許氏要她去丞相府侍疾,她兀自開始懷疑起來:“還不到解藥用完的日子,她不可能會病的。”
“就算要病,那也沒有病到讓我前去侍疾的地步。”
“由此看來,許氏應該是在府裡設下了致命的圈套,等著我主動上門去鑽呢。”
在這個封建時代,許氏作為她名義上的養母,在還未跟丞相府徹底斷掉關係之前,她若是不去,一個孝字壓下來,又得背上一個不孝的壞名聲。
“也罷,與其在這裡胡亂猜測,不如先去丞相府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許氏,但願你別自尋死路,不然,我是不介意親手送你上路的。”
藺歡看著身上略顯喜氣的衣服,特意換上一套月白雪紗錦服,梳著如意九鬟髻的發上只彆著祈毓送的那一支璉沐蘭亭蝴蝶水晶髮簪,如花似玉的小臉上略施粉黛。
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她看向鏡子裡自己的裝扮,滿意地點點頭。
她想,待會兒許氏見到她這一身打扮,該會樂得合不攏嘴的。
祈毓不在,她帶著巧儀一起乘坐著毓王府的另一輛馬車前往丞相府。
玉蘭院的主臥裡。
許氏一身流素緞錦服,長髮披散,面色慘白,雙眸緊閉,靜靜地躺在床上等著藺歡的到來。
藺歡主僕在僕從的帶領下來到她的主屋。
許氏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母親,女兒聽聞你病了好些時日,您怎麼今日才讓人去毓王府跟我說呢?”
“大哥死了,大姐不知所蹤,我是您的女兒啊,你就這樣跟我見外嗎?”
藺歡自進入丞相府後,腳步匆匆地往玉蘭院趕,語氣中的擔心毫不掩飾。
許氏原本想著心平氣和地跟藺歡演上一會兒,奈何藺歡嘴裡說出來的話太扎她的心了。
傻子就是傻子,不曉得藺傲的死和藺如蘭的失蹤對她的打擊有多大嗎。
她深深地呼吸著,勸著自己不要著急,人已經被她誆騙入府,藺歡插翅難逃。
在藺歡踏進主臥前,許氏佯裝成剛剛被藺歡吵醒的模樣,不耐煩地瞥了一眼新的貼身丫鬟饒竹:“毓王妃來看本夫人了,你快扶我起來。”
饒竹並不知曉她的計劃,心疼地勸她:“夫人,您的病太重,起不來是正常的。”
“毓王妃她是您的女兒,只會擔心您,不會責怪的。”
巧儀被攔在房門外,藺歡獨自一人走進主臥。
聽見許氏主僕之間的對話,她快步飛奔至床榻前,一把撲進許氏的懷裡。
由於她用力過猛,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許氏這段時間瘦得厲害,藺歡比她重,壓在她身上,簡直是要她的老命。
她伸手想把藺歡推開,藺歡仿若不覺,一個勁地哭天喊地:“母親……”
“我只是一段時日沒來丞相府,你怎的病得如此嚴重了?”
“我知道您不派人跟我說,是不想讓我為你的病情擔心。”
“可是……您今日派人去王府,是不是您感覺自己撐不下去了,讓女兒來見您最後一面?”
“不會的,大哥死的那日,您的身體還好好的,定是為您診治的庸醫胡亂說的,您不可能會有事的。”
“你要是死了,父親生得俊朗,肯定會帶後母進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