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男瞠目結舌的啞了半天,才被手背上的疼痛喚回神志,漲紅著臉更換辯解方向:「睜開你的眼睛仔細看看,我缺女人嗎?你自己饑渴病犯了貼到我身上,還汙衊我騷擾你,什麼道理!」
他穿著合體的白襯衫灰西褲,深藍領帶系出一個溫莎結,看起來完全就是勤懇上班的中產白領,高中時說不定還當過班草。
一副中上水平的皮囊,是這位地鐵色狼最後的殺手鐧。
斯文男上禮拜摸了一個小姑娘被當場抓包,也是用這招倒打一耙的,人們都喜歡好看的同類,而這種傾向會帶來錯覺,便是以為長得好看的就一定是好人。
就連早些年的影視劇裡,也傾向於讓帥氣瀟灑的人來演主角,而反派的相貌大多猥瑣醜陋。
「真是醜人多作怪,往男人身上湊又說我摸你,不要臉!」
他說完,得意洋洋的望著她。
斯文男其實連騷擾物件長什麼樣都沒看清,車廂裡摩肩接踵,他不過從縫隙裡瞥見半截細細的腰肢,於是趁亂摸了兩把。
本來以為不會被查出來,誰料碰上了硬釘子。
那個女人雖然個子高挑,但沒胸沒[嗶]股的,又是墨鏡又是鴨舌帽,只有長得醜的人才把自己捂這麼嚴實,被罵不冤枉!
醜人多作怪?
「誰在乎你缺不缺人,我只關心你缺不缺德,長成這個樣子還貼上來,我什麼時候看上你了?」
唐湖第一次聽到這麼新奇的罵人詞彙,流暢地取下墨鏡摘掉帽子,露出一張偏素顏的乾淨真容:「我的美貌還說的過去吧。」
「……臥槽!」
壁燈將她的正臉照亮時,旁邊有人小小的驚呼一聲。
明星和路人美女的區別,高下立判。
唐湖站在人堆裡至少白兩個色號,俗話說一白遮三醜,所以無意間瞥過去也讓路人覺得她是漂亮的。
雖然這次出門只化了淡妝,但透亮的眼睛彷彿直擊人心,哪怕穿著最低調的牛仔褲,也自帶一股東方美人的驚艷。
想用顏值優勢給自己拉票?
朋友,你找錯人了。
既然好看是種優勢,唐湖當然不會放過利用優勢的機會,慢條斯理的將一縷散落的髮絲捋至耳後:「我上車以後就沒動過地方,你的右手還是自己成精脫離管制然後跑過來的?有在地鐵上騷擾姑娘狡辯的時間,為什麼不先學著做個人?」
反映慢些的圍觀者終於理清到底是誰對誰錯,支援聲此起彼伏。
「這打臉啪啪的,聲音太響了。」
「我看你挺眼熟,以前沒少在這條地鐵線騷擾別人吧?說不定還有其他受害者,就是人家臉皮薄抹不開,你還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你了?」
「別說長得怎麼樣,普通人難道就能隨便騷擾了?還一副摸你是給你臉的樣子,噁心。」
「就是的,趕緊道歉!」
必須承認,這個社會看臉,不過並非萬事都看臉。
斯文男只有一張嘴,難以和整個車廂的人抗衡,擲下狠話:「別以為自己長的漂亮誰都得看上你!我摸你哪兒了?」
聲音僵硬得幾乎變調,誰都能聽出來他在緊張。
「與其問我,不如問問你的右手啊?」唐湖簡直要被他靈活多變的邏輯逗笑了,連反駁都懶得反駁。
不漂亮是錯,漂亮也是錯?
好在路人的圍觀熱情已經被點燃,七嘴八舌地議論。
「說辭一會兒一變的,你到底要不要臉?」
「人家剛才戴著墨鏡,話都讓你說完了,倒打一耙夠狠的。」
「跟他費什麼話,趕緊報警吧。」
斯文男捂著受傷的右手在一方空地裡傻站一會兒,惶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