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湖被帶得有點饞,同樣拿了顆蒟蒻果凍:「好吧好吧,您慢慢吃,不過這麼些年你爸就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
「我媽生完我以後就不肯生了,我爸覺得家裡只有一個女兒還是太少,需要繼承家業的,所以在我出生後兩三年一直沒放棄去找外援生個繼承人,真他媽眾志成城,齊造小孩。」尤雅雅嚥下嘴裡的東西,罵得毫無形象。
小三這種生物,有一部分女人是被渣男騙了,但還有一部分明明知道男方有家室仍然故意貼上去,美其名曰追求真愛,實際上只是想分一杯財羹。
後者叫做職業小三,俗稱二奶。
二奶也要有二奶的職業道德,只拿錢也就算了,偏偏又有一部分破壞行規的二奶,不光拿錢還搞出了人命,更想藉此上位。
「這些事情我自己不記得了,不過我媽跟我說過,在我兩歲的時候有個女的懷了幾個月身孕,跑到家裡命令我媽退位讓賢,結果被我媽推了一把,孩子掉了。」
尤雅雅嘲弄的笑了一下,突然覺得鹹香可口的肉鬆餅嚼起來比木屑還難吃:「你知道嗎?我媽跟我轉述這些的時候滿臉慶幸,好像那個女人沒有把孩子生下來得放掛鞭炮慶祝。但我爸還挺委屈的,畢竟他也沒說要跟我媽離婚,還給了她不少的公司股份。」
唐湖緩緩點頭:「糟糠之妻不下堂,能保持家裡紅旗不倒的男人估計就覺得自己挺有良心了,外面瞎幾把飄彩旗又算得了什麼……是吧?」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她終於明白以前那個「初戀妹妹陪酒富商」的話題上熱搜以後,尤雅雅那副想解釋又無從說起的落寞是怎麼來的了。
尤雅雅的眼睛仍然紅腫,勉強擠出幾分笑意:「就是這個道理,阿湖,有時候真覺得你和軍訓時我認識的那個土鱉是兩個人。」
土鱉……?
唐湖這才想起軍訓之前她還不是現在的她,卻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能好好說話嗎?」
「我都這麼慘了,你還要計較一個用詞?」尤雅雅嬌嗔的用腫眼泡翻了個白眼。
「算了,不跟你計較這個。」唐湖小心地斟酌用詞,「照你媽這個打彩旗的勁頭,你……弟弟,都養到16歲了才發現?」
「我媽最怕的一是離婚,二是屬於我的那部分錢給了小三的孩子,以前我爸鬧得兇,她就想了個折衷的招數,讓我爸結紮以後再出去鬼混,外面飄多少彩旗也不會搞出人命,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爸是在我五歲那年搞出了兒子才同意結紮的,孩子生下來以後直接送到新加坡去了,養到我媽不能輕易弄死的年紀,最近才送回來。」
——包小三與抓小三,是有錢夫妻之間最漫長的戰鬥。
但再好的獵手也鬥不過狡猾狐狸,而且往往低估了狐狸對於跟不同雌性交配的渴求。
尤雅雅她爹這麼鬥智鬥勇只為生個兒子,都快趕上越王臥薪嘗膽了,有這份精力,幹點什麼不能成事兒?
唐湖隨手將果凍包裝扔進茶几下的垃圾桶裡:「……我能說句實話嗎?」
「你說。」
「總感覺家裡有個搞外遇的男人就像養了條泰迪狗,做完絕育手術以後扔出去,就能放心的讓他胡亂交配了。」
『點亮金句:……』
系統提示恰如其分地到來。
唐湖聽了半天,差不多算是聽明白了。
要是擱到宮鬥戲裡,尤雅雅她媽就是後宮打胎大隊的正宮隊長,戴著紅袖章走街串巷,一個妃子也別想下崽。
聽起來很可笑嗎?
然而這才是大部分傳統女性的常見心態。
寧可把男人當成狗,家裡至少也得養一隻,大不了給狗絕育保住正宮地位,才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孤單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