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上古聖師「元」在此道之上造詣極高,一言便可度化萬千妖魔。
那錦袍青年擺了擺手:「沒關係,越師弟。咱們又不是見不得光。想來這位兄弟已經看出了我的身份。」
白衣公子點點頭:「金性軟,以黃金為劍,據我所知,天下僅有一人。」
滄海劍宗第七真傳,陸一漁。
「滄海渺無涯,誰堪劍中神?」湖面上月光幽幽,白衣公子自顧自低吟一聲,語氣飄渺,「放棄神劍滄海,而選擇以黃金鑄就凡劍,真可謂大魄力。」
滄海劍宗以神劍「滄海」為護道之兵,其上有代代先輩劍意傳承。每一代最傑出的真傳弟子行走天下時,都會獲得滄海劍護持。
歷代真傳將之視作無上榮耀,唯有兩人並非如此。一個是曾經的天劍蕭白寂,另一人便是陸一漁。
「嗐!什麼大魄力,都是世人吹出來的罷了。」陸一漁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突然壓低了聲音,嘿笑一聲,「不怕實話告訴你,其實就是神劍用著不趁手而已。」
「……」旁邊的滄海劍宗弟子都忍不住別過臉去。
他話鋒一轉:「倒是兄臺你,似乎很不一般吶。」
說話時,陸一漁的目光裡只有純粹的好奇之色,沒有一絲一毫其他情緒。
白衣公子安之若素,神情不動:「在下燕無倫,不過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商人而已。」
「……」燕無倫這個在盛京上層頗為知名的名字並未引起注意,陸一漁目光上上下下掃視,滿臉懷疑,眼神裡寫著「我信你的邪」五個大字。
旁邊的其他幾人也是一臉驚詫不信。以此人氣質,說是世族公子或是逍遙名士,還稍微可信一些,怎麼也無法與滿身銅臭的商人聯絡到一起。
「生活不易……」白衣公子繼續微笑,又補充一句,「只好平日裡做些小買賣,討個生活罷了。」
說著,他輕輕嘆了口氣。
月色好似一瞬變得黯淡,嗚咽的寒風自水面拂過,原本的美景彷彿轉眼間蒙上了一層沉鬱的色彩,周圍那些滄海劍宗弟子的心情不知不覺低落下來。
尤其是越昭,不知不覺已經紅了眼圈,短短片刻便腦補出了種種辛酸往事。這也讓他看向白衣公子的眼神尤為複雜。
陸一漁目光同樣黯淡一瞬,心情莫名低落。只幾息時間,他便恢復清明,臉上那抹輕鬆悠然的笑意不知不覺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詫之色。
他看向白衣人的目光裡滿是驚嘆。
……無論如何去看,這都是個沒有半分修為在身的貴公子,偏偏神魂之強連他也不知不覺被感染,莫非是天賦異稟?
兩人交談起來,越談越盡興。
滄海劍宗乃天下聖地。門中弟子都是萬中無一。身為真傳的陸一漁儘管畫風與其他人不太一樣,但天資秉性的確非凡,見識更是不俗。
其宗門隱於東黎境內無量群山,與大雍都城盛京遙隔何止千萬裡。
據陸一漁所言,他們原本是在宗門勢力範圍內歷練,之所以來到盛京也是因為接取了宗門歷練任務,為了追蹤一個無法無天的魔頭而來。
至於究竟是誰,他們並未說出來,晏危樓也沒有追問,但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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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水流陣陣,舟船不知已駛出多遠。越是向淮河深處而去,四周火光便愈發明亮,拐過幾處複雜暗道後,船上幾人一時呆住,臉色震撼。
周圍還有許許多多一樣的小船,船上載滿了人,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呼。
眼前赫然是一處放眼望不見邊際的湖泊。湖面上朵朵金蓮悠悠綻放,蓮心閃爍著點點微光。像是滿江燈火。
遠處的湖泊中心,大片金蓮包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