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煉血宗乃是趙重之煞費苦心所建立,雖說在江湖中名不經傳,但也是他有意隱忍。只等著抓到蕭無義,吞服血丹,將來一舉入道之後,再轉到明面上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前世他也的確是成功了一半。若無晏危樓插手,他將在兩年後成就入道,又趁著東黎與大雍戰事最焦灼的時機驟然發難,煉血宗迅速席捲東黎武林。
天下人這才發現,這個默默無聞的宗門居然在短短數年間,悄悄控制了東黎不少小家族和三流宗門,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若非懸天峰及時出手,滅掉煉血宗,東黎江湖或許還會因此多亂上一段時間。蕭無義死亡的真相也不會被暴露。
兩年後便能席捲東黎武林,自然是早早就開始謀劃了。這幾年時間,趙重之暗中發展煉血宗,早就在不少地方埋下眼線,至於如何保證手下的忠誠,當然是靠洗腦、利誘以及瞿方的毒藥。
有這麼多眼線,即便煉血宗一直不曾擴張,也在暗中收集了各方不少情報——與剛剛開始發展情報這一業務的逍遙樓相比,這裡的情報可是全面多了。
如今趙重之的一切成果都被晏危樓接手,當然也包括收集來的情報。
晏危樓現在檢視的便是近期江湖上比較重要的訊息,尤其是事關各大宗門與皇朝世家的情報。
突然間,他眸光一動,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天宗?!」
這個宗派他前世似乎不曾打過交道,模糊的記憶中也沒有天宗的姓名。畢竟神魂被劫火來回反覆燒了二十年,能保持意識不散便已經不錯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記憶缺失或是模糊了都很正常。
但重生這一世,這個名字倒是幾次在他耳邊刷存在感。
在瀚海秘境中結識的宿星寒,似乎便是和這個宗門有仇,還有前不久蕭無義也提到過天宗,他們手中有一縷劫火……
念頭轉動間,晏危樓起了些好奇之心,凝神檢視起玉簡中的訊息來。
「半月前,一個自稱叫做『白念』的人趁內部空虛在天宗總壇大開殺戒……」
「白衣黑髮,衣袍樣式古老,擅長幻術,容貌超凡脫俗……」
這些特徵,似乎很像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難道真的是宿星寒?
只不過,再往下看,晏危樓唇角笑容不覺消失:「據天宗所傳訊息:其人實力高強,下手狠辣,殘暴無情,一日間屠盡三成天宗弟子,傷者無數。偏執瘋狂,誣衊天宗盜取寶物,早在一個多月前便曾殺入天宗一次,被長老們逼退,消失半個月又捲土重來,更加瘋狂。」
「邪教的話果然一個字都不能信!」
意念從玉簡中抽離一瞬,晏危樓淡淡作出評價。
他和宿星寒在瀚海秘境中朝夕相處十餘日,自認對對方也算有些瞭解。
雖然話不多,但那分明便是個脾氣很好、甚至還有些天真的人;
外表或許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然而晏危樓卻感覺,他不過是由於剛剛出世,不怎麼通人情世故罷了。本質卻心軟又好相處。
哪裡有天宗形容的這麼偏激!
轉念間,晏危樓又有了另一種想法:「或許我猜錯了,那個『白念』另有其人?」
這樣想著,他繼續去看這件事的後續。
「天宗總壇被屠後,在外的教主及長老陸續返回,隨即開始搜捕白念,三天後子時,天宗大長老率領麾下在北原荀城發現其行蹤,並圍捕白念。雙方激戰,一路向城外且戰且走,最終消失於落劍嶺……目前雙方均行蹤不明。」
「七成可能,白念已死或被捉迴天宗;三成可能,圍捕失敗,仍在追殺中……按時間與方向推算,很可能已越過東黎與北漠邊境。」
啪嗒!
取下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