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心態本來就不好。」
陸寧抱著婚紗走到陸呦身邊,坐下來,沉默片刻,認真地說道:「人生的路又很多條,無論如何,我已經選擇了自己最想走的那一條。姐,你也應該選擇自己最想走的那一條。」
雖然陸寧這樣說,但是陸呦心裡終究有道坎,始終難以放下,她搖了搖頭,看向窗外。
窗外夜色朦朧,月光也很好,似乎,並沒有下雪的徵兆。
今天的初雪,遲遲未來。
婚禮由蔣鐸一手籌備,選在了距離龍城嶼湖公寓不遠的高檔湖區酒店。
宴請賓客一般都在中午,不過蔣鐸卻將婚禮推遲到了晚上,或許是因為晚上更有氣氛,或許是因為今年的那場初雪,遲遲未至。
湖畔的草坪邊佈置著婚禮的鮮花和長廊,還有潔白蕾絲纏繞的廊門和粉色氣球。
湖面泛著如同銀色魚鱗般的波光,如同月光被割裂成了無數片。
今天的婚禮,高朋滿座,有新郎、有伴郎、伴娘,甚至還有花童
但偏偏,沒有新娘。
蔣鐸穿著一身得體的西服,手裡拿著橘色磨砂紙包束的雛菊捧花,站在花廊的盡頭,神情莊嚴地等待著新娘的到來。
被邀請來當「伴娘」的沈思思,偷拍了一張他的照片,發給陸呦:「你知不知道多尷尬啊,他跟個雕塑一樣,在禮臺上站了三個小時了。」
呦呦鹿鳴:「你怎麼也去了?」
沈思思要暴富:「我給你當伴娘啊,不早就說好了嗎。」
呦呦鹿鳴:「可之前我就說了不會來的。」
沈思思要暴富:「我看你也不會來了,這會兒賓客已經散了大半了,哎。」
呦呦鹿鳴:「他很丟臉嗎?有人笑話他嗎?」
沈思思要暴富:「怎麼,心疼了?」
呦呦鹿鳴:「沒有。」
「你就嘴硬吧,不過丟不丟臉,他也不在乎了。」沈思思看了眼禮臺上男人那抹孤零零的身影:「只是有點可憐罷了。」
沈思思從來不覺得蔣鐸這男人可憐,哪怕是知道了他小時候的那些經歷,知道了後來蔣氏集團對他做的事,她都從來不覺得他可憐,因為他總有翻盤的能力。
但這一刻,看著他獨自一人站在淒清的月光下,等待著一個也許永遠不會出現的人,那一刻,沈思思感覺到了他的無助。
蔣思迪招呼了賓客入座,然後溜達到蔣鐸身邊。
蔣鐸理了理領結,轉向她:「怎麼樣?」
「有點歪。」
「幫我正一下。」
蔣思迪伸手替他正了領結,然後說道:「你這場盛大的世紀婚禮,她來了便好說,要是不來,你丟臉可丟大了。」
蔣鐸看著坐在觀禮區那些朝他投來或疑惑、或戲謔的目光,平靜地說:「不管來不來,都要等。」
「你要等,這也沒什麼,但咱們收了那麼多禮金,等會兒咱還得一一退回去,這多尷尬」
蔣鐸望她一眼:「誰說要退禮金。」
蔣思迪愕然:「新娘不來,婚禮辦不成,不退禮金嗎?」
「不退,我這一生,只有這一場婚禮」
無論陸呦來不來,婚禮都要舉辦,蔣鐸這輩子只認她一位夫人了。
一家人都注意到了陸呦的心神不寧,陸呦幫著父親收拾桌子洗碗,陸雲海用很平靜的調子,跟陸呦道:「既然不想嫁人,趕明兒,把欠蔣鐸那小子的錢還了。」
「爸,那錢連本帶利,我已經還清了,您不用操這份心。」
「不是那一千萬。」
陸呦放下濕漉漉的碗:「您說什麼?」
「你媽媽一直住的康養醫院,是蔣氏名下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