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裂開,氣憤地捶床大叫:“那什麼張小姐是哪兒冒出來的呀,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啊,誰有輕薄她?”
很可能就是,他看武梁呢,那張小姐擋在人面前,以前看她來著。
這也罷了,後來他追武梁呢,可能被這女人擋了道,於是順手推了那麼一下……
看這誤會鬧的,看這頓打捱的……
無論如何,女子名聲總是比男人挨頓打重要些,處理不好可能毀人家一生啊。再說唐端慎反正也死不了,太醫很確定。於是五城兵馬司就和稀泥,希望張家交出幾個打人的下人,給唐家道個錯,賠點兒醫藥費算完。
唐家還沒表態呢,張家就先不願了。
張家人說,誤會不誤會的,各人心長在各人肚裡,誰知道誰懷的是什麼心思。但唐二爺一個大男人,往人姑娘扎堆的地方擠騰,衝撞了人家姑娘是真。所以錯在他自個兒,捱打不虧。
張家不賠款不道歉,倒反說這事兒吧本來過去也就算了,偏如今被唐家這般折騰出來。如今她家女兒擔心清白名聲被毀,憂心得吃不下睡不著的,日日被緊看著怕上吊啊。
要求唐家管教自己的不肖子孫,另外壓下此事,消除影響。
唐家覺得這事兒真他孃的窩囊啊,在這兒空口白話扯什麼呀。張家姑娘有沒有被輕薄無證據啊,唐家人被傷了才是事實啊。責令五城兵馬司直接拿人去。
拿誰去啊?張家連已經被扣住的護院都想討回去,說讓有事兒找主家去。再說官司沒打清憑什麼扣他們人呢。
他們還能拿誰去,拿主犯張家小姐?人家是姑娘家啊,輕易動不得的。否則管你有理沒理的,真死給你看啊。
這事兒愁人啊。
連毛六兒都落了埋怨:你說你小子跑那麼快乾嘛,沒見京兆尹負責那片的巡街衙役都躲著不肯靠前嘛。咱也晚些到,肯定就是他們的差使了。
正頭痛,有大人物出場了。
張家是大姓,但不是大族。也就是說,張家祖上早就敗落了,沒撐得住的人物,於是族人四散分離各自謀生,各房各戶自顧自個。
但有話兒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張家雖然頹了,但竟也不是完全無依傍的。
誰能想到,這張家小姐,竟是皇后娘娘……沒錯就是皇后娘娘,的孃家弟媳的姨家表姐的小姑子的婆家嫂子的表妹。關係是夠扯的,但擱不住這層關係裡的女人們都跟嫂子好,也跟表妹好。於是這事兒竟輾轉通到了上面。
最後皇后出面調停,找了唐家那位皇貴妃娘娘說話。皇貴妃娘娘十分鄙夷皇后孃家的窮酸,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呀,關係拐得皇后自己都含糊。也十分瞧不上她堂堂一個皇后,倒肯在這些雞毛蒜皮兒上費心,正事大事兒上倒不見她拿個主意。
——皇后膝下無子,她皇貴妃也只有兩個公主。於是指著她說動皇上,將別宮妃子們的小皇子養一個在身邊,她這皇貴妃以後也好如法炮製。
可幫著她找機會出主意,費心費力的,最後就得了她個“皇上不允”,“皇上不喜”的說辭,然後就毫無動靜了。
如今皇上身體似乎是不好了,在各宮美人兒身上都有些力不從心了。她們這些老人兒,皇上雖然也給面子偶爾過來歇上一兩回,身子卻是碰都不碰了。
指著自己生怕是不能夠了,再耽誤那兩個小皇子也要知事兒了,還怎麼養啊。皇貴妃想起來就一陣煩燥。
可不管心裡怎麼想,她也不會跟皇后爭這種無謂的長短。再說調戲人家良家婦女,這話傳出去不只女人受不住,於唐家來說又是什麼好聽的不成。
於是讓人給孃家傳話,讓這事兒過去,不準再提。
然後讓宮女提了份時令果子,往珍妃宮裡說話去了。她倒命好,得兩個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