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能因此被調戲,遭厭棄……
何況看這些婆子們的作派,分明也是不怕廝鬧的樣子。
——她不過扭了幾下頭,旁邊婆子就搡了她好幾把,喝著讓她放老實點兒。
可武梁一直很老實,沒想出轍前,她自然很識時務,不會白白吃這眼前虧。就這樣這婆子還要動粗,可見真的有恃無恐。
另一個婆子見她四處亂看急著找人的樣子,便冷笑道:“姑娘尋誰呢?若是尋二爺,那就省省吧。今兒這日子,二爺且不能到前面來呢。再說了,難道二爺會為你寵妾滅妻不成?你識相些,大家也省把子力氣。”
武梁這下真的吃驚了。唐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收拾她啊,連寵妾滅妻都提出來了?
……那程向騰還是別來了吧。
他來了,若護著她,當眾跟唐氏那邊有個什麼爭執之類的,那病娘娘只需躺倒裝個死,這寵妾滅妻的名聲也就出來了。到時別說唐家不幹,只怕程老太太都不會坐視。那才是為她找死的節奏呢。
若程向騰來了又不肯護著她呢?哈,那她不只今日,以後也徹底沒指望了,擎等著唐氏將她捏在手裡搓了。
而程向騰最可能做也最易做到的,也不過是讓她早點兒下臺滾走,別繼續丟人現眼罷了。
——算了,今兒真的別指望程向騰了。
還有婆子介面啐道:“才不一定是尋二爺的呢。外面這些個爺們兒,可都個個非富即貴的,見過的場面多了去了。難道這裡面有姑娘的老相識不成?”她本來想說老相好的,終是臨時換了詞。
這個她倒不怕,據說當初她第一次表演就被程二領回來,怎麼來的老相好?唐氏就算想憑空安排幾個出來,程向騰也不會信吧。
不過話說回來,若唐氏非得行風行雨的,程向騰就算不信,外間賓客卻未必不信吧?她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幾位婆子。幾位婆子也看著她,各種意味兒的笑著。
更有人威脅得很直接:“自覺上臺還是打一頓再上臺,你自己選。反正主子交待,今兒個就算是死,也得死到臺上去。”……
她們是從偏門穿小巷到這處園子的,一路上類似的狠話已經說了不少了。
不過那時候路上僻靜無人,所以武梁還不十分相信她們敢,覺得她們不過是連唬帶嚇虛張聲勢罷了。
可如今不同,她們這一隊人,幾個粗壯婆子圍著個打扮得鮮靈靈的丫頭來到側臺,早就引得些閒散無聊的賓客頻頻側目了。
就這樣那幾個婆子還沒有半分收斂,依然對她罵罵咧咧推推搡搡的。這就是完全不怕別人知道她們的挾迫行徑,不怕人圍觀嘲笑,不怕把事兒往大了鬧呢。
既然她們真不怕,她就得怕啊。雖然她不知道後面為她安排了什麼,反正看起來這些婆子還真不象說說而已,沒準她若真抗爭不依,她們就真敢把人打殘了再扔上臺去?
···
不過還好的方面是,她是被帶到戲臺旁的,顯然這是要她上臺展示才藝的,而不是要她席間陪酒玩樂。
並且這裡的戲臺搭在水榭之上,後側兩面環水,與賓客宴席雖不隔水,卻也隔著一段不遠的距離呢。
本就沒有人認識她,這麼遠的距離只怕也不見得有人看得清她。
反正為今之計,她除了乖乖認命,似乎沒有別的招啊。
所以與其她想法給程向騰傳那很可能禍大於福的信兒,還不如象現在這樣,悄沒聲地,老實聽話地上臺晃晃去。無風無波的,不引起什麼人的關注,不讓人知道她的身份來歷,儘量減少上臺娛眾的影響。
她到臺上再刻意表現得呆蠢一點兒,不引起客人的興趣,今兒這事兒也就過去了。日後她窩於後宅,而這些男人們,誰還會記得她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