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的供詞裡,可是她們主僕二人一起救的人,還在尼泊在京城的行刺,也是她們主僕做了照應幫兇。而蘆花只是個丫頭,那姓姜的才是真正的主犯,才是罪可當誅!”
“我原本是想著,侯爺與那女人牽扯至深,所以不曾動她,想先審審蘆花再說,結果那女人果然狗急要跳牆了。如今叫了侯爺來,也是想先聽聽侯爺的說法,再確定這女人該如何處置。既然侯爺只是一味的縱容偏袒,那我也不想多說。總之她犯下這樣的大過,我定然容她不得!”
程向騰冷笑,“嫂子不用老拿嫵孃的身份說事兒,她從前是什麼出身都不要緊,我都不在意,又何須嫂子心裡嘴上的掛著?何況,她如今身份早不同了。還有蘆花兒,她雖是個丫頭,那也是嫵孃的丫頭,和程家和嫂子都不相干。嫂子拿了別人的丫頭重打重罰的,這是明著欺負嫵娘對吧?嫂子欺人在先,有什麼好氣極敗壞的?”
“至於她們主僕有沒有罪過,還是那句話,拿證據說話。嫂子不是說尼泊還活著,還有供詞在嗎?我怎麼記得,很早的時候,烈哥兒就說尼泊在他刑訊時沒扛住人沒了?是嫂子在說謊還是烈哥兒在說謊?嫂子何不跟烈哥兒對對口風再來不依不饒?”
···
若是以前,程向騰從來沒有這麼帶著冷嘲熱諷,帶著厭煩不耐的同鄭氏說話,畢竟這是他的長嫂,他儘量在心裡,更在面子上,一向保持著敬重。
鄭氏從前,也確實行事很有些磊落作風,愛直來直去堂堂正正。比如她不喜歡小唐氏所為,與他們意見相左時,她就那麼將事兒捅到太后面前去了。
程向騰雖然心裡有埋怨,但也諒解她的行事風格。
所以之前程熙摔馬,既然沒找出確切證據,程向騰便沒多懷疑他們大房。
但現在,卻不同了。
就在前天,程向騰一直追查的那個小丫頭,就是在小唐氏沒了時,跳出來英勇撞頭的那個翠紗,終於有了訊息。
那小丫頭入府甚短,在府裡無根無基,一直查不到與她相關的背景。偏口舌伶俐,頭腦清晰,還果敢無比以死相激。雖然最後查出來確實是燕姨娘下了手,但那丫頭也太過反常了。
程向騰讓人將翠紗入府前後的事兒都細細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線索。她是人伢子親自從某某鄉間收上來的,那家父亡母在,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一家貧寒無依,不得已賣兒賣女。
細查過,這些都對得上,沒問出什麼不妥來。
直到前天,他的人再一次找那人伢子細問時,那人伢子仍然反覆說的都是關於翠紗日常的雞毛蒜皮。——每次找她,都沒有明說要查那丫頭的什麼,只是讓她一遍一遍回憶關於那丫頭的言談舉止一點一滴。
那人伢子見自己經手的丫頭出了錯,還關乎上人命了,也是吃驚,對方又是侯府,哪有不配合的,每次都絞盡腦汁地回想,噴盡唾沫汁地敘說。
說那丫頭是個好的,懂眼色又勤快,十分能幹,剛買來時,是和其他幾個小姑娘一起,跟著她住在她家裡的。
但她說起了一件小事。說有一天她們幾個丫頭一起打鬧說笑,不知為何圍著那翠紗又撓又掐,那丫頭急了,忽然怪腔怪調的說了一句話,她也沒聽清是什麼。後來問那翠紗,她笑說是跟另一個丫頭學的。
那人伢子當時就半象不象的學著說了一遍。等這話輾轉聽到程向騰耳朵裡時,卻讓程向騰一下子就愣了。
他聽得懂,那是西北方言,罵人的。
再找另一個丫頭查問,那丫頭根本不是西北人,不會西北話。
也就是說,是翠紗自己會西北話,玩鬧中情急之下失了口。
西北人!
乾淨利索的背景,順順利利的進府,心甘情願的去死,這些,誰能讓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