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梁鄙視他,“後悔你妹!程向騰,你若連你兒子都護不住,你就自掛東南枝去。”
程向騰點頭認同,“嗯,我自掛東南枝。我和熙哥兒一起沒了,就剩你一個人在,你只說,你到時怎麼辦吧,你後不後悔吧……”
尼妹,這又是什麼鬼話。有這麼說話的嗎?還扯上自個兒子?
武梁忽然明白過來,跟著他的話頭扯什麼扯,乾脆撇清道:“熙哥兒多少年離了我,一樣該怎麼過怎麼過,我可不覺得我有那麼重要能影響到他,影響到你。
同樣的,我也從來不敢說熙哥兒是自己的兒子,你們與我無關。這麼多年了,我也該為自己打算,我是真的要嫁人的,人選已經有了。”
她提起裕親王大人的那句話:只要她心甘情願嫁,你就絕無二話……
她說程向騰,你說過的話,你可不許反悔。我如今,可是有裕親王做證呢。
倒知道拿他的話噎她,對她的好就不知道感念。程向騰收起滿臉那種溫溫綿綿的表情,開始瞪她,“那黑小子有什麼好?你不一口回絕了去,還考慮什麼考慮?”
武梁也瞪回去,“他二十多歲了,雖然在農村,二十歲才娶上老婆的也不稀罕,但他不是娶不上,他是不肯娶。他是獨子呢,頂著讓他家祖墳斷煙的危險就這麼挺著,硬是挺到了如今中了舉,才向我提起。就這份用心,就值得我認真考慮。”
程向騰冷哼,拒絕發表意見。
這話題也就不了了之。
···
燕南越如今有自已的宅子,便不住在成兮這邊。並且他在筆墨店照看,他娘和妹妹在成衣店幫忙,都不在成兮這邊點卯,所以其實武梁很少見到他們。
幾天後,這天一大早,燕三娘和燕家妹妹便一起來成兮左院找武梁。那時武梁還睡著,她們便先在前面酒樓裡等著,等她起了床,兩人便一齊過來見她。
按說這麼早來,一定是有什麼事兒才對的,但兩人互相使著眼色,似乎是想讓對方張口去說。然後吭噥半天,到底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兩人又一起紅著臉,很有些客客氣氣低眉順眼的走了。
武梁想,可能是想來催問一下她考慮得怎麼樣了,然後到底沒好意思問吧。
如果人家問了,她的確也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並且武梁覺得,如果回話,自己還是直接回燕南越的好,隔了人傳話,有時候總是會有偏差。
所以兩人就那麼嘆著氣走了正好,要不然就該她嘆氣了。
燕南越沒有不好,她真的想過了,她連販夫走卒都能接受了,燕南越比那些好多了。
更難得的是越仔細回想,越覺得這位有情有義。只不過從前只在隱約之間,條件不允許,這位便內斂隱忍了。雖然如今來表白時,她的條件大為改善了,但她不能因為這個,就看淺人家的真心。
並且最主要是,這位二十多的大小夥子了,燕三娘在村子裡也是個潑辣的,硬是拿這個兒子沒法,可見他的主意有多定。
她喜歡這種知道自己要什麼,拿得正主意的男人。
所以時至今日,這位是不是還是個處?
好吧,這個她其實不該關心,重要的是以後對吧。
兒子立場堅定,婆婆小姑縱使難搞些也有限,何況武梁自己也不是個無能的,就任由誰來把她欺負趴了。目前來說,貌似這母女倆也沒太敢在她面前放肆過?
沒有婆媳問題,妯娌問題,最主要是沒有後宅女人問題,乾乾淨淨的過日子。縱使一家生計都交到她身上,多花用些銀子,也都是小事情。
錢就是用來買好日子的,只要能買來。——如果她沒有一份產業在手,燕家三口又如何都滿意她呢?人家大把的選擇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