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起來。他喜歡“五糧”這名字,肯這麼起名說明她記得從前呢,那什麼姜姑娘,誰要叫那名字。
不過當然他不同意真的用這兩個字,說女人家名諱怎麼能讓這個那個的亂叫去?還是叫程熙的名字好。
於是問她是哪兩個字兒,是不是“承喜”?說著手指頭點了茶水,在桌上寫起來。誇說不錯,簡單又喜慶,聽起來很吉祥。
武梁:哎喲,那人家心情不好的,還不能來吃個飯喝個酒了?
武梁也沾了茶水,寫出“成兮”兩字兒來。說什麼事兒都能成,才是真正萬事大吉呢,不比你承喜好?喝了我家的酒,回頭治個喪都能治出喜感來……
程向騰:……有學問。不過會不會有點兒太直接啊,這麼成兮成兮的一叫,別人一聽就知道咱家那小子了呀。哎,我的名字也不錯,也可以取一個字來充數嘛。
比如,“向喜”怎麼樣?
武梁沒忍住,就笑了起來。“向西?取經去?咋不向東呢。”
程向騰寫了“向喜”兩字指給武梁看,然後自己也笑起來,“這倆字兒看著象人名,我家兄弟似的。”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氣氛很融洽,不知不覺竟聊到很晚。金掌櫃溜得很徹底,最後是程行來叫。
分別時程向騰說:“不管你在外面做什麼,我一直都在。”
那時候她已經站在了廂間門口,當著程行的面,她大大方方的應著“知道了”,當時想得挺美好,自動作著“我一直關注你,我是你的依仗”這樣的註解。
後來才發現,依仗倒也是依仗,不過有時候也叫做障礙。比如,當你結交個什麼人,尤其是男人的時候……
···
接手了酒樓,武梁當然一心都在酒樓上。說是給了老闆十天時間搬家,但人家既然早生了去意,也無心再多磨蹭,老闆很麻利的鋪蓋細軟一卷,小東小西不要,找鏢行托執行李物什並家小回家鄉去了,只他自己留下收尾。
武梁尋思著怎麼整改,沒事兒便在酒樓裡晃悠。
她喜歡酒樓後面的那個大院子。也沒別的好,只一個詞可形容:闊大。
深和寬都有三進的長度,用院牆隔斷。
一邊住著使喚的下人夥計,以及任盛放酒樓物資的倉庫等。院裡沒有種什麼花草樹木,如今正臨酒樓變故,越發沒有灑掃整理,院裡顯得有些荒亂。
大廚還是不錯的,人沒什麼名氣,但飯菜滋味還可以,整個廚房是一個團隊,說肯留下來做一年試試,如今已經跟金掌櫃在那兒商討選單了。
倒是雜役夥計們心慌慌的,原來生意不好,福利自然不會好了,如今見武梁一個女人家家的接手經營,越發覺得日薄黃昏沒啥混頭兒了的感覺,大家看著武梁的眼神,真是各種複雜。
他們觀察著武梁,武梁也觀察著他們,有門路要走的請便,肯留下來的,自然有留下的說法。武梁到院裡各處看了看,一副疏淡樣子,沒有主動跟他們聊什麼。
迎來送往的,不說你見個人甩著帕子就上了,起碼的招呼是要打的。沒點兒眼力勁沒點兒熱絡功夫,其實是做不好服務行業的。
忽然想起燕家莊來,她不願意去那邊了,但那裡的人們想來幹活打雜啥的,盡有人的。沒手藝沒技術沒資格擺譜拿架,到哪兒都如此。
相比這邊院子的雜亂,另一邊院子住著老闆一家子,卻顯然更亂。屋裡翻箱倒櫃的,院裡雞飛狗跳的。真的,沿後牆一大片菜地,還有十多隻雞,如今還咕咕叫著滿院子撒歡呢。老闆說,他娘,幹慣了農活兒,閒著心慌,帶著丫頭小廝天天侍弄。倒一副不捨樣子。
鄧隱宸過來的時候,武梁正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用根鵝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想把這兩處院子重新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