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梁:“……真……活潑。”
程向騰竟然一直在她面前提起程熙來,讓她十分意外,以前他是從來不提的。
就聽程向騰又道:“你看,孩子好好的,精神頭足著呢,你不用自責。你沒抱過孩子,一時失手也是有的。只是身邊那些奴才可惡,既知你手生不會抱,身邊跟著的人就該著緊看著幫著,怎麼竟能讓孩子摔著。才摔了還不上心,竟又在夜裡嚇著,可見那些奴才們多不經心。”
程向騰本是安慰,卻安慰得武梁橫生憋屈。
她心裡早就明白,摔子一事若要認定為故意,那干係非同小可。也想好了此事不宜鬧大,唯有她認下了結。但程向騰這般問都不問她,聽信一面之詞就斷定是她摔了孩子,還是讓她心裡很堵。
別人說是她失手,他就真的信了?
從前她的確弱不禁風,但如今呢,她已經駕得了車騎得了馬,比當初好了很多了有沒有?倒是唐氏才風吹能倒的樣兒,怎麼不說是唐氏沒抱穩呢。
還好人家只是說她意外失手,沒說她刻意摔打,她是不是還得表示感激啊。
武梁忍著想冷笑的衝動,咬了咬唇沒吭聲。
其實關於程熙被摔這件事兒,程向騰是真的相信是個意外。
這孩子是唐氏費了多大的勁兒求著抱過來養的,程向騰是知道的。當時他為了挫她性子,忍著沒有幫腔向老夫人說一句話。終是唐氏自己俯低了腰,感動了老太太,把孩子抱了回來。
孩子已經日漸懂事,唐氏想養得親她,又如何會作賤他。
這不是面上情做給誰看,目前來說,小程熙真的是唐氏以後的指望了。所以說虐待孩子什麼的,程向騰是連想都不敢想。
當然武梁是親孃,她也不會故意對孩子不利。
所以這位從來不信什麼鬼神的人,也嘀咕了一句,“這小子,倒是像犯著了什麼似的,昨兒個盡受驚嚇了。”
武梁挑著眉梢鄙視地看著他,就這麼找了個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程向騰見她只是抿唇不語,便摟過她,觀察著她的臉色,道:“不是嚇傻了吧?還是病傻了?你昨兒怎麼回事,怎麼連自己都會掉到湖裡去了?”說著又不正經起來,“我又不在場,你溼身給誰看?嗯?”
他是知道武梁水性的,所以他想,大概唐氏跟武梁間確曾發生了不痛快,或許就是熙哥兒被摔引起的,然後武梁避無可避,於是借落水逃罰,也借落水嚇唐氏一跳。
結果卻把自己折騰病了。
武梁暗暗嗤了一聲,心說自己掉湖裡,你當我是有多眼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