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口水了?啊呀呀呸,才不會呢。
對柳水雲就有些氣惱。
這妖孽尋常人乍見之下都會失態,連宮中見多識廣又修練到家的貴人們都不例外。聖上笑說憂其出行亂市,御賜他錦絲斗笠數頂。
想想看,人家頭戴御賜之物,尋常便是有人心中癢癢難奈,又有誰敢去一撩面見真容的?
沒想到他自己卻這般輕易撩了起來。
正要發話,卻聽柳水雲看著武梁淡笑道:“在下唐突,剛剛轉出商行,看到似曾相識之人,故來一見。”
武梁想可不是似曾相識嘛,那時他濃妝,她怪妝,都是幾乎看不出本色的那種。
不過她不象人家,妝裡妝外太過相像。
她今兒個因為想著要與程向騰分別,還故意精妝細雕的刻畫,想著給他留下個稍難忘些的最後印象來,免得把她扔去那什麼窮鄉僻壤就忘了她去。
所以她此時的形象也是美美的,和那天的小丑娘娘差了可真不是一點半點去,倒難為他能認出來。
不過象這種大家不熟的偶遇,不是應該使用“在下誰誰誰,你可是那誰誰誰”句式嗎?他竟一句在下就完了?
並且更讓她驚訝的是,這柳水雲能認出她就罷了,竟然是先給她這隻有一面之緣的明顯是下人的人打招呼,而無視掉程行騰那位真神?
身為混江湖的戲子,洞察力是不是太爛而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兒?
瞥一眼程向騰,見那位面沉如水,並沒搭話的意思,便只好介面道:“是在下的榮幸,確曾與先生同臺演出,有過一面之緣,還得蒙先生救場呢。”說著抱了抱拳,“那日,謝先生援手。”
武梁想著人家都不報姓名,她便也不報吧。卻不想想人家是誰,這滿京城只怕沒有不知道的,而她個小小丫頭又是誰。
還有人家那水平造詣,親眼見過的人還敢把自己那搞笑倒座的表演拿來相提並論,還大言不慚同臺演出……
還有那不倫不類的抱拳,女子不是該行福禮嗎?
柳水雲挑了挑眉,眼中趣味更濃。笑道:“舉手之勞,何須掛齒。”
原來平素說話並不直來直去的白話,也是會這般文縐縐的呢。柳水雲想著,忽然抬了抬袖子,問道:“姑娘你看,在下今日這衣袖如何?”
武梁一愣,看著他那抬在胸前,袖角依然要垂到小腿處的大袖口,心說這不應該是夏季的招風款嗎?原來不管何時何代,美人兒們為了與眾不同,或風度翩翩,都是愛反季打扮的呀。
她隨口答道:“你的衣袖好闊好大呀。”
柳水雲聽她又是那種直白的調子回來了,便舉袖略一掩唇,又無聲笑了起來。
而程向騰,臉上的不耐已經相當明顯。但不是武梁想的那什麼先跟誰打招呼的問題。因為就算請了雲德班入府唱戲,也不是他出面打理的。所以不認識也好,裝糊塗也罷,都不奇怪。
他實在不爽的是他那般看著武梁的眼神,還有那表情柔和笑意盈盈的可親模樣,都莫名讓人厭煩。
誰跟你很熟麼?
見他們打完了招呼,程向騰身子一傾披風一展,擋住了視窗沉聲道:“雲大家可有事?”
柳水雲聞言輕輕一揖,道:“想是程二爺,柳水雲見過二爺。倒無旁事,只是在下最近新學了一段鼓舞,正要出城去往十里坡,看看訂作的鼓做好了不曾,不知和貴府車馬可同路?”
一邊說著,一邊試圖穿著人牆去看武梁的反應。
程向騰心裡膩味得很,不願和他同行,正待尋個藉口,卻聽前方有人一聲長笑:“真是巧了,竟在這裡遇到妹夫。”
不用看,聽聲音也知道是誰了。
···
卻說程府裡,唐氏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