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喜歡你。可是你為什麼偏偏喜歡我,為什麼對我好?”
武梁也笑眯眯,“我還不是為了私心。指望著有人為難我的時候得二小姐護著,指望著二小姐對熙哥兒好一點兒,以後嫁了個好姑爺,拉籠著姑爺也一併照拂著他點兒,讓他也得點兒外援。”
武梁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程向珠聽了,卻認真想了想,點頭道:“我知道你的擔心,他沒有外家嘛,怕將來二哥有了別的孩子,對他就不上心了。你放心,他是我抱大的,我當然得護著他。”
才肯正眼看人多久哪,就是她抱大的了。話說人熙哥兒已經會走了,用她那細胳膊小嫩腿的抱嗎。武梁笑道:“那可就太好了。我這不還得多巴結著二小姐,也還得讓二小姐多抱抱熙哥兒才成呢。”說著把熙哥兒又往她身邊推。
熙哥兒已經不喜歡人抱他了,拉著都不願意,武梁一撒手,他放開了就要往外跑。猛躥了一會兒回頭看看,發現沒人追上來,並且距離還“挺遠”,自己就無比的有成就感。還以為他那蹣跚的幾步,誰追不上似的,得意的揚著那瓷白的小臉兒笑。他眼睛眯起來,嘴巴大張著,於是口水毫無阻擋的順流而下。
以前丫頭婆子們緊張他,尤其是剛學會走路,怕他有個閃失,總是一群人寸步不離的圍著。還有專門捏著帕子等著的丫頭,但見他口邊有點兒水漬,就忙張的去擦。
武梁哭笑不得。一方面覺得老太太果然盡心,一方面又覺得這樣養男孩兒,不太好吧。反正剛開始她帶孩子,便不讓丫頭婆子們跟那般緊。
熙哥兒第一次走兩步摔一屁股墩的時候,緊張得哭得什麼似的。偏沒有人上前去拉扶,他自己哭了一陣,後來發現也沒怎麼樣嘛,又自己故意走兩步摔一摔,體會那種某個瞬間失控的感覺,然後坐在那兒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也有偶爾摔痛了,卻不好怪別人,只好坐在那裡可憐巴巴的皺眉裂嘴半天,卻擠著眼忍著不哭。
反正武梁帶孩子,少不得比別人帶著讓孩子髒了許多倍,沒少糟殘衣服。但是小屁孩兒家,最不缺的就是衣服,總長得比穿得快。
老夫人見了,倒有許多感慨。
當年老侯爺長年領兵在外,老夫人獨自在家,得個孩兒當然不易。所以第一個孩兒難免心肝寶貝得不行,就嬌養了些。誰知那般嬌養著,偏程向驥幼時還體弱多病。
後來老侯爺回京,為此很生了番氣,嫌棄這長於婦人之手的小兒,失了男兒氣概。於是請了武師傅好生教調,希望能磨練孩子的體魄。
只是練武辛苦,程向驥身上時有傷痛,老夫人只得這麼一子,哪裡捨得。老侯爺走後,便交待師傅練練體格就行,不用太認真較勁。師傅看東家這樣,便也不多做要求,倒正合了程老夫人的意,倒每每幫著敷衍老侯爺的詢問。所以後來程向驥於武學上的能耐,便一般得很。
老侯爺每每回京,少不得試他功夫,後來也有些洩氣,覺得孩子練了這麼久還這般沒長進,約是先天有些不足。
但到後來有了程向騰,才幾歲,老侯爺就把人帶去了邊關親自督教。所以程向騰的功夫比程向驥高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老夫人傷心地想,當初若不是她溺愛,讓驥兒習得一身硬功夫,如今只怕能近他身的也沒有幾個,如何還會被刺客傷著。
傷程向驥的並不是什麼高階的刺客,夜入將軍府逃過崗哨護衛如入無人之境什麼的,只是程向驥某次在街上走的時候,偶然離護衛稍遠,便被一個攤販從筐簍裡抽出一把匕首當街給捅了。嫌犯當場咬破口中毒囊自盡,連個可以審的人都沒有。
最後充州郡守查出來,說那攤販是北辰奸細,一幫人混入民間多時,學了大湯話,入了大湯籍,然後混入充州伺機待動,結果程向驥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