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在袋底留些穀子,然後自己也鑽進去,扒拉扒拉些流出來的穀子填在袋子周圍,然後自己從裡面紮上口。
兩個人就那麼平躺在車底,充兩袋破口爛洞的穀子。
北辰人就算最後得手,也該擔心著援軍,擔心著天明。他們得慌慌趁著夜色逃遁,趁著夜色安置藏匿這大批的糧草,誰會停下來去撿兩袋破了的谷袋。
一路走回去,最後一樣所剩無幾不說,沿途灑谷,還正好是對方跟蹤的好向導呢。他們會十分注意有沒有穀子灑出來吧。
武梁就賭她們會是兩袋被嫌棄的爛谷。
···
周身的廝殺聲終於遠去,身上的糧車也早已被人推走。她和小蘆花這兩袋穀子終於安然地留了下來。
運糧的車個個繞過障礙物而去,沒繞的也是從她們身側過轍,沒有被踐踩碾壓,武梁甚至連被踢一腳都不曾,真是無比的幸運。
等周遭終於安靜下來,武梁解開袋口爬出來,再去幫小蘆花鬆了袋口。
月亮濛濛的掛在天邊兒,周遭的殘軀斷肢十分考驗人的心臟,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濃得化不開似的。視覺與嗅覺的雙重刺激,小蘆花終於低著頭猛吐了起來。
武梁仰頭看著天,很有些軟弱想哭。身邊一路走來那些人,或許並沒有跟他們聊過天打過交道,可是他們都曾那麼鮮活。如今,他們又在哪裡?
默然片刻,然後撿了把長刀拄著,開始巡查現場。也許,還有人活著也不一定。
……結果喜人,竟然有六七個還能動的,兩個殘肢其他五個都是血肉模糊被以為死定了的。給各人擦擦血綁綁傷,別的她也無法,背不動拖不走的。
然後繼續扒拉,就發現了一個北辰兵。身高臂長,目深鼻挺,不足二十歲的樣子,仰面躺倒在那裡。
他手裡還握著刀,上面串著一個大湯兵。另有三具屍體以臉朝地的姿態撲倒在他身上。武梁只顧著先翻上面的人,不防一抬眼,就見這剛露出臉兒來的年輕蠻子正睜著眼,就那麼神帶戒備地看著她。
這人當胸被戳有四五刀,血流得滿身都是,怎麼看也是不行了的樣子。
若是旁人,好吧若是武梁,她覺得自己若這時候遇到敵兵,一定是要翻眼裝死的,但這位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她。這孩子是有多實誠。
這堆五個人一個個的探過去,都是死的,剩下這個,武梁有些糾結了,敵軍?包紮還是補刀?
要是從前,沒準拉拉關係看能不能給咱也弄成少數民族戶口,不但考大學可以加點分,回頭畢業了街邊擺攤也沒城管敢管啥的。但是現在,把他救起來再被他砍一刀怎麼算?
沒有糾結太久,忙先用手中長刀將人家手中武器挑開,然後讓蘆花用長刀抵他脖子上防他暴起,這才割開他身上硬甲檢視他傷口。
很對稱的左肩一刀右肩一刀,前胸上面兩刀,還有最致命的一刀落在腹上,呃,很殘烈,還好腸子沒有流出來。
擦一擦裹緊了,整個上半身給他纏得粽子一般,也就算盡了人事了。
正收尾,忽然聽到谷口有動靜,然後就見有幾個人影晃動。有人點著火把,似乎是在逐個的找人。武梁拉著蘆花迅速撲倒在地,不小心砸得那粽子悶吭出聲。
能吭說明還沒死嘛,不錯。一邊想著這下自己要怎麼辦,身上衣服乾淨,裝死都不會太像。剛往蘆花臉上抹了兩把血,就聽到那邊有人起聲叫著:“五姨娘~,你在哪裡~。”
天籟之音啊!杜大嫂,我愛內!
☆、第99章 .尋機
不待她示愛,小蘆花已經幾乎是騰躍而起,驚喜的大叫起來:“我們在這裡~~~~!”只怕聲音傳不出十八里去。
那幾個人影便朝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