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哭好過對著死人哭。不過,你能不能擦一擦,鼻涕都快流嘴裡了。”
武梁:……
長長的吸氣,把帕子捂在鼻子上,使勁的擰。
這種動作,就這麼隨意就做了?也不知道該扭下頭避著點兒人啊。
鄧隱宸嘴角露出點笑意,繼續刺激她,“等下你出去的時候,可要把眼淚也抹乾淨,要不然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
說著還試圖往後踢一下腿,抬起一個很低的幅度,道:“你看我這樣,鹹魚一樣翻身都難,可真咋不了你啊。”一副別想賴我的嫌棄樣。
有點兒快哭不下去了。這人真是,看來傷得不重,還能彈得動呢!
不過鄧隱宸說得沒錯,等一下旁人看到,她在人家內室裡哭成淚人兒,算怎麼回事兒?
深呼吸深呼吸,得盡力平復情緒,也讓眼睛歇會兒,別紅腫異常得那麼明顯。又把旁邊茶杯裡的水倒些在帕子上,用來擦洗冷敷眼睛。
鄧隱宸看她不哭了,才說正事,“我們府裡,都知道我是辦差中了埋伏受傷。這和救你沒啥關係,也沒提起你跳水救我這茬,你就是個在現場的人物罷了。
這事兒當然瞞不嚴實,但不管旁人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都別去理會。就算被問到面前,也不承認不否認就是了。其他的,隨別人怎麼想去。”實際上,也就是白交待一句,他不信誰會跑去專門問她。
“知道了。”武梁道。於她來說,程向騰什麼都看到了,有什麼好瞞的。至於旁人,她也不care。
“程侯爺陪你來的?”
武梁點頭,“被帶去外書房飲茶,應該就快過來了。”
鄧隱宸明白了,兩位一起來,她還不避嫌的敢單獨私會他這麼久,肯定是已經把那一位擺得平平的了呢。
“你們成親的日子呢,如期嗎?”他默了默,才又輕輕開口。
少有的不自然的表情,那種悵然,那種黯然,並不掩飾地表露。
武梁也默了默,終是道:“嗯……你來不來?”
“你看我這樣……”說一半忽然改了口,“行吧,還那麼長時間呢,我這皮外傷肯定好得差不多了。”
“嗯,我看也是,你的傷這麼輕,到時候你一定生龍活虎了……要不乾脆,到時候你充孃家人,揹我上轎好不好……”
鄧隱宸無語,知道這女人涮他玩呢。
不過,新嫁娘都是孃家兄弟送轎的。所以這說法越發親了,比同謀,比朋友親近多了。
鄧隱宸本能地抗拒,很不樂意她把自己劃拉到那種親近的位置上去。他寧願做同謀,做朋友。
不過,這些心思,這些想法,都擱心裡吧。
但他嘴上也絕不會答應她,“……真是最毒婦人心,害不死我不罷休啊?”
……
這麼扯著閒話,那些激動的難受的情緒,倒也跟著慢慢平復了些。
再提起柳水雲,鄧隱宸語氣並不憤恨,“他對你總還是有心的,你看他劍砍來戳去,背上腿上都無倖免,但到底沒砍我胳膊與肩膀——他怕我拉不住你。後來我發現這點,就故意手抖得厲害,氣喘身顫隨時會鬆手的樣子,然後他就住了手,任我把你拉上來了。”
躺在床上靜想,真是十分慶幸。幸好柳水雲並不是想砍死他而是想淹死他,幸好她熟識水性並且肯毫不猶豫追隨而下。受點皮肉之苦算什麼,一切都太值得。
柳水雲是自刎的,在武梁跳下河去之後。一劍抹過,血濺三丈。
臨死前抓著衝過來的人的衣角絮絮,說他並不想連累她,他只是找不到別人可以幫他。他覺得她夠本事,可以讓他達到目的,也能化解帶給她的困擾,他從沒想過要害她。
他說:“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