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梁好笑道:“我並沒有惹你,是你來惹我的,該我怒才對吧?”
鄧紫宸不說話。
兩人對峙著。
這是誰的地盤?這是程家呀。你一個客人上門,在人家的地盤上面調戲人家丫頭,象話嗎?
程府的那些管事兒們就算不想管武梁這攤事兒,如今不管也不成了。二奶奶發話讓人上臺表演,這個他們自然不敢說個不字。但你鄧紫宸是哪一壺啊。
何況人家戲班的人都報到管事兒這兒了,能還不管麼,出了大事兒怎麼辦呢。
說實在的他們怕武梁出事兒,更怕人家小公子出事兒呢,到時候誰扛得住。
於是有管事兒便帶著程府的奴才也過來了,左拉右扯的,卻以人多勢眾絕對強勢的姿態把那幾個奴才先請去遠處打站閒聊去了。這邊廂,一個管事兒陪著笑臉站在那裡勸了一會兒不奏效,那位不肯撤退,武梁也不肯放下燭火。管事兒沒法,便告了聲去請二爺,才提著衣襬走人了。
鄧紫宸就是這般想的,他丟了面子,又遲遲討不到好處,那就要讓程二郎給個說法。你們程府的下人是這般待客的麼,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兒規矩了呢,現在這事兒怎麼辦吧……
然後他就好好的鬧一場,沒準到時還可以當著程向騰的面兒,摸捏這死丫頭一把呢……
他看著武梁,一臉“就看你等會兒怎麼死”的表情。
武梁知道,這人一定要鬧起來,那程向騰肯定會責罰自己的。既然如此,大家都不要痛快了。
她忽然朝前邁了一大步,作勢要把燭火送過去燃他衣袍。
鄧紫宸嚇了一跳,忙跟著退了一大步。還一邊試圖吹滅燭火。不成功。
過了一會兒,武梁又忽然走了一大步,鄧紫宸又退。這麼幾次,鄧紫宸就靠牆站著了。
他不是隻有一條路,他可以走開的,偏他就站在那裡繼續和武梁對峙。
因為他發現了,這女人其實不敢真的點他衣裳,她只是嚇唬他呢。
於是他便又有些蠢蠢欲動想要撲過來。
然而沒一會兒,他忽然就嗷嗷了一嗓子:“媽呀,救命啊……”
他退呀退呀,靠牆而立,卻不知道,牆邊就放著一個燭臺。
衣服真就燒了起來。
鄧紫宸嚇尿了,鬼哭狼嚎地亂躥。他媽可看不見,還得武梁提醒他:“啊呀,怎麼你身後竟有火?啊呀,快跳水裡去跳水裡去……”
於是那鄧紫宸終於反應過來,忙穿窗而過,撲通一聲入了水。
然後是另一種調子的:“救,救命哇……”
武梁站在那兒,想著肯定不能把人玩死了,她等著他喝點兒水了,再給他遞根竿子過去。
結果這邊一番動靜,外間早有人聽到趕了過來。沿湖本就備有救護人員,預防著有人意外落水的。
這下可好,竿子也不用給他遞了。
···
客人中,有鄧紫宸這樣的莫名其妙的怪咖,有唐端慎那樣的胳膊朝外的本親,當然也有一些熱心幫襯相挺的兄弟。
親近的朋友,遇事兒都會早早的到,好搭手幫忙出點力什麼的。就算什麼也沒幫上,也可以給主家暖暖場子啊。而不象泛泛之交的那種,趕著點兒來吃一頓完事兒了。
毛六、申建、彭飛揚幾位,都是京城高門大戶裡的公子,要麼走個陰恩掛個虛職不用去蹲班,要麼雖有實職也非要職,反正日常點卯應名,說走給上鋒說一聲告個假也就閃人了。
程家富貴也才幾代而已,如今在京城裡也沒有什麼旁枝近親,程侯爺又是要職外官,便是老媽壽誕也不可能隨便請個假就回來一趟。府里老三程向騫還是個少年學子,沒經過什麼事兒,只程向騰一個人裡外支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