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烽對藺紹是越看越不爽。
藺紹不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就算了,竟還左一句右一句的罵他是一個只知道用武力的莽夫。
俗話說,士可忍孰不可忍,他若不回懟兩句,藺紹一路上指不定會說個沒完沒了。
他取下臉上戴著的獠牙面具,露出他略微發胖的面容來,下巴留著些許鬍子。
單從五官來看,足以證明他年輕的時候是個長相不錯的男子。
白烽兩眼圓瞪,鬍子一吹,臉上的贅肉一顫一顫的:“藺紹,你總是罵老夫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實在想不通,像藺紹這樣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書生,是哪裡來的底氣對他這個救命恩人指手畫腳的!
白烽越說越生氣,想起這幾日的遭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老夫這幾日好歹救了你兩次,你不應該對老夫感恩戴德嗎?”
想他白烽,作為主上的左膀右臂,勇猛無比,何曾被人這樣頂撞過!
他繼續說:“你一向自詡聰明,不也在短短時日內就落得個人人喊打的下場?”
“沒有我們在你身邊,你能不能平安地離開京城還猶未可知呢。”
藺紹好半晌沒能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是啊,他為官多年來,靠著與皇上合謀害死忠義侯夫婦一事,和許家大量的銀錢打理關係,官途可謂是順風順水。
他以為只要自己盡心盡力地做好丞相一職,後半生的前途是光明璀璨的,也可以借勢脫離主上的掌控,好讓自己成為真正的主人。
可如今,前後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就成了過街老鼠。
忠義侯尚在人世時,頗得武將們的愛戴,四處又是他的通緝令,武將們很有可能會在私下裡派人尋找他的蹤跡,只盼著拿他去立功呢。
毫無疑問,白烽說得對,沒有他們一行人在他身邊保護,靠他一個人,單是怎樣出城門,都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想到這裡,藺紹歇了罵白烽的心思。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除了會動嘴皮子,的的確確毫無用處。
他彆扭地說:“抱歉,是我錯了。”
“我不該那樣說你,若非有你在,此時此刻的我早就去閻羅殿報到了。”
白烽聽了他的話,心裡的氣也消了幾分:“看不出來,你也會有意識到自己錯誤的一天。”
“算了,老夫向來寬宏大度,只要你以後不再說出類似的話來貶低老夫,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藺紹點了點頭,忍著身體裡的疼痛,對他抱拳一禮:“多謝。”
白烽揮了揮手:“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藺紹心中一暖,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再說類似傷人的話語,只求你們能把我平平安安地送回主上身邊。”
主上身邊能人多,他想,他身上的毒是能夠解除的。
等他哪一天抓到給他下毒的那個小子,他定要把那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才能對得起他這幾日來所遭受的萬蟻噬心的痛苦。
白烽的臉色在藺紹誠心道歉的態度下,不復之前的怒目圓睜:“這就對了,你且放心,有老夫在,回程路上不用過多的擔心。”
“不止是老夫,他們十餘人的武功算不上低,沒人能攔得住我們的腳步。”
他話音剛落,風中忽然傳來一道刺耳的破空聲,緊接著又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
藺紹心中微驚:“是不是有人追上來了?”
如果是,那追來的會是何人呢?
白烽懶得理他,把面具帶上,說:“你就在馬車裡待著,老夫去會一會來人。”
“老夫倒要看一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敢襲擊老夫的人,是吃了熊心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