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情況已有半刻鐘,不管本相如何叫她,她都醒不過來。”
府醫快步去到床榻邊,對上許氏胡亂揮舞著的雙手,臉色十分為難:“老爺,夫人這個樣子,小的無從下手”
“您快點過來幫忙把夫人的手按住,她再這樣下去,情況危矣。”
藺紹一聽,顧不得其他,走到床榻邊把許氏的雙手死死按住。
良久後,府醫搭在許氏脈搏上的右手沒有拿開,眉頭越皺越緊。
直至半刻鐘後才收回右手,他拿出藥箱裡必備的銀針紮在許氏的痛穴上:“相爺,小的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治療夫人的方法,只能先以此法把夫人叫醒。”
許氏在劇烈的痛痛刺激下,總算從夢魘中解脫。
她的眼皮似有千斤重,費力地睜開雙眼,入眼可見,藺紹臉上是對她毫不掩飾的擔心。
她滿眼茫然,嗓子沙啞得不成樣子:“相爺,你怎的起床了?府醫怎麼在這兒?”
她剛剛做了一個惡夢,忠義侯夫婦那與厲鬼無異的模樣,即使她已經從夢境中醒來,仍舊是心有餘悸。
她後怕地拍著心口,聲音裡夾帶著哭腔:“老爺,我方才夢見忠義侯夫妻了!”
“他們不僅不感激我們把藺歡養大成人,還聯合起來嚇我,我快被他們嚇死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我在夢裡拼命的逃,逃啊逃,可無論我怎麼逃,都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他們還想要挖我的心臟,他們怎麼可以那樣黑心肝呢?”
藺紹沒有理會許氏的問題,他問著一旁的府醫:“夫人這是怎麼了?”
府醫實誠地回答:“老爺,夫人這是夢魘了,又似乎不是夢魘,小的說不好。”
“從夫人的脈象上來看,有中毒的痕跡,具體所中之毒是什麼,小的探不出來。”
“還請相爺儘快尋找醫術更為高明的大夫為夫人解毒,不然夫人無法入睡。”
“據夫人所言,此乃噩魘,別說夫人時日一久會精神不濟,連綿不斷的夢魘遲早會把夫人害得精神失常的。”
府醫這番話絕不是在恐嚇藺紹和許氏。
許氏深有體會,那種逃不脫的無力感,陰森的恐懼感,自剛剛一夢後,她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
她顧不得身上被汗水浸溼的粘膩感,身上的不適哪裡能抵過她心中的害怕?
她可憐兮兮地望向藺紹:“老爺,你即刻派人去找神醫來,不管花多少銀子我都不在乎,只要別讓我再做噩夢就好。”
她是真的怕了,憶起夢裡那真實的恐懼感,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藺紹被許氏這一鬧,睡意全無,連忙吩咐人趁夜去尋找大夫。
他吩咐兩名丫鬟給許氏洗漱:“夫人,本相先去別的院子裡睡了,明日一早還得上朝呢。”
他丟下這麼一句話,不再多留地離開玉蘭院,去往四姨娘連翹的院落。
許氏沒有心情去攔著藺紹,洗漱一番後,靜靜地坐在床上靠著床頭。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在解毒之前,不敢讓自己進入沉睡,怕剛一入睡,夢中又是那讓她毛骨悚然的場景。
她口中唸唸有詞:“我不能睡,在解毒之前怎麼都不能睡,會被嚇死的。”
“不知道是哪個狗膽包天的敢給本夫人下毒,等查到兇手後,我要把人大卸八塊。”
然而夜晚漫長,周圍寂靜無聲,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她的眼皮困得直打架,昏昏欲睡。
果真,剛入眠,噩夢隨之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這次出現的人不是忠義侯夫婦,而是曾經被她讓人亂棍打死的爬床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