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毓聽完溫月的如實交代,心裡的疑惑更甚。
不是溫月幫助藺歡逃脫藺傲的陷阱,那麼,幫藺歡的人會是誰呢?
根據探子傳來的訊息,丞相府中不可能會有人幫藺歡才對。
祈毓想到這裡,一顆心忐忑不定,再也坐不住,起身徑直往青峰院而去。
藺歡前腳剛進主屋,祈毓後腳就到了。
她聽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眼中驚喜:“夫君,你去書房這麼快就忙完了?”
祈毓走到她身邊,視線毫不避諱地在她身上打量了個遍,確定她是真的沒事後,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下。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藺歡問:“小歡兒,你到底是怎樣從藺丞相專程為你設下的圈套裡逃掉的?”
藺歡知曉祈毓聰慧,遲早會問出這個問題。
溫月是他的下屬,他若問起,必定是不敢有半點的隱瞞。
藺歡裝作一副比他更奇怪的模樣,比他更不解:“夫君,你這話我聽不明白。”
“父親何時給我設下圈套了?我們是一家人,他為何要給我設圈套?”
“丞相府丫鬟說你身子不舒服,帶著我和溫月去到一處破舊的院落。”
“進入房間時,裡面的人背對著我們,聲音和穿著打扮分明是你的模樣。”
“進屋不久,我覺得腦袋很重,支撐不住地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我跟溫月已經不是在院落裡了。”
“夫君,父親待我雖然不像與哥哥姐姐那般親厚,想來應該是不會害我的,你別多想了。”
“你本就身子不好,不宜憂思過度,你不用擔心這些的。”
祈毓輕輕點頭,若是可以,他也不想擔心。
可藺歡是他的王妃,他無法不去擔憂。
“小歡兒既是沒事,那你先休息,夫君還有事情要忙,晚些再來找你。”
藺歡心中瞭然,祈毓多半會派人去查探在暗中幫助自己和溫月的人。
她不出言阻攔,不想引起祈毓對她更多的懷疑。
她主動把祈毓送出屋子,柔聲囑咐著:“夫君,不管你有多少事情要忙,該休息的時候就得好好休息,不要累壞了自己,讓我掛念。”
對於她的叮囑,祈毓非但不覺得嘮叨,心裡反而是暖洋洋的。
這種感覺難以言喻,他自成婚後,便不是從前那個獨來獨往的失寵皇子了,如今,他也是有人時時刻刻念著的。
他伸手幫藺歡捋了捋額前微亂的碎髮,鄭重其事的保證:“小歡兒,你放心吧,夫君會好好注意自己身體的。”
“夫君從來沒有忘記過答應帶你遊山玩水這事,等我身子好些,我們即刻出發。”
祈毓說完這話,轉身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藺歡目送著他的身影漸去漸遠,直到看不見他之後,才收回目光折回屋內。
翌日一早。
卯時剛至,天色未明。
今日是藺傲下葬的日子,暴雨毫無預警地猛烈傾瀉而下。
縱是水花四濺,衣服在須臾之間被雨水打溼,依然阻擋不了許氏跟隨出殯隊伍的決心。
親眼看著藺傲下葬,她心中哀痛不已。
她站在藺傲的墓前,一字一句地說:“傲兒你安心地去吧,母親不會讓你枉死的。”
“母親知道害死你的人是誰,即便他身份貴重不好動手,母親也一定…一定把他送下去給你陪葬。”
許氏前日夜晚噩夢不斷,昨日藺如蘭被一個身材肥胖又低賤醜陋的男人帶走,至今下落不明,今日又是送走藺傲最後一程。
她早已身心俱疲,身子因為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再也承受不住地往後面倒去。
兩名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