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剛過卯時。
許氏得到解藥後,連著睡了一日一夜,養足了精神,精心裝扮了一番。
主屋裡。
她派去查詢關於疏影線索的六人,仍舊是毫無所獲,此刻正跪在地上請罪:“夫人,是我等失職,未能查到半點有用的訊息。”
對於這個結果,許氏並不感覺意外。
越是查不到疏影的資訊,她對疏影的身份越是好奇。
她凝眉思考了片刻,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你們不必去查了,他藏得那麼深,花費再多的時間也是徒勞無功。”
她隨手一指其中兩人,吩咐道:“你們去京中最熱鬧的地方,給本夫人去散播一則流言。”
“就說疏影神醫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打著藥師閣的名義行詐騙之事,藉著給病人看病之際,無下限地勒索病人的錢財。”
“他不是很能躲嗎?本夫人要讓他主動現身,屆時多派些人手去,我就不信還會讓他給逃掉。”
許氏每每想起毒藥對她的折磨,以及短時間內變得骨瘦如柴,臉上不見一兩肉,面板黯淡無光,不得不用厚厚的脂粉來遮掩。
這一切都是拜疏影所賜,等她把人抓住,她要原原本本的還在疏影身上。
兩人依言領命退下,餘下四人靜靜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藺紹把她明面上的人殺掉了又怎樣?
她照樣可以重新培養人手,同時也慶幸沒有把自己的底牌完全暴露在藺紹面前。
許氏憶起昨日藺紹毫不避諱地在她跟前提及納尋芳為妾一事,又問道:“相爺給尋芳那個死丫頭賜下單獨的院落了嗎?”
四人不約而同地搖頭,一人說:“夫人,我們方才回玉蘭院的途中,聽說相爺昨日把尋芳帶回清軒院後,兩人急不可耐地進了主臥,直到此時兩人都不曾踏出房門半步。”
此話落入許氏的耳朵裡,她被袖子蓋住的雙手不自覺地捏緊。
的確,她是跟藺紹鬧掰了,可藺紹此舉太氣人了,很明顯是故意氣她的。
她深深地呼吸了好幾次,暗自勸著自己不要生氣,不能生氣。
真要氣出個好歹來,只會遂了藺紹的意,讓藺紹好重新娶一位新夫人進府,繼承她的丞相夫人之位。
自府中各處被盜後,她沒再往府裡添一磚一瓦。
主要是她被毒藥折磨得精疲力竭,提不起半點精神,加上藺傲的死讓她心內哀傷不已,這些日子下來,她竟也看習慣了!
儘管藺紹寵愛連翹,把連翹與盜賊裡應外合這事瞞得密不透風,許氏還是聽到了有關此事的隻言片語。
她趁著藺紹的注意力都在尋芳身上,帶著四人往丞相府的地牢而去:“走,我們去會一會好久不見的連姨娘。”
藺紹的暗衛被賊人殺得一個不剩,除去報信的那一個,其他人別說屍體了,連根骨頭都找不到。
藺紹又被皇上勒令在家休養,買暗衛一事還在觀望中。
是以,許氏一行五人順順利利的進入地牢,無人敢攔。
牆壁斑駁陸離的牢房裡,連翹的身上不見任何枷鎖,怡然自得地側著身子躺在破舊的木床上睡得安穩。
腳步聲由遠及近,她以為是藺紹來看她,欣喜若狂地喊著:“老爺,妾身就知道您心裡是掛念著我的,不會丟下妾身不理的。”
“您聽我說,我真是冤枉的,我沒有跟別人合謀盜走相府的財產。”
“相府是我的家啊,妾身怎麼可能會聯合外人來盜竊呢?”
連翹在得知自己和盜賊是同夥這件事時,她的心裡是最震驚的。
她只是如常回自己的院落裡小憩一會兒,一覺醒來就成了盜賊的一員,誰能有她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