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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雪染遍千山,原不為站在原地多等了一會兒,任由風雪重新?落滿他一身,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風塵僕僕,好不狼狽。
然後,他才抬步向山上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原不為:不管你是心懷鬼胎,還是為了利益,只要你能隨時出門,隨身帶糕點,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剛打完這行字,就被原原pia飛。原原表示風評被黑。)
宗師2
天空是一片濛濛的白。高聳入雲的天山像是融化在這片雪白中。
分不清是冰雪還是雲霧的顏色。
焚焰聖宗的山門就坐落在天山之巔。錯落有致的宮室按陣法分佈排列開來,像是周天星辰隱藏於雲霧之中,與那淒冷的寒風融為一體,別有幾?分詭異。
一個女人坐在主殿中。四周沒有燈。
她秀髮如雲,臉如冰雪,周身裹著層層黑紗,裙襬順著修長的腿在漆黑的座椅上鋪開來,一隻雪白的手臂輕搭在倚側,雙眸微微闔著,彷彿海棠春睡。看上去?慵懶、美?麗、攝人心?魂。
但當她睜開眼睛時,這雙眼睛裡透露出?來的冰冷、怨恨、惡毒,卻又讓人不寒而慄,心?神幾?乎為其所攝。
任何人看到這雙眼睛,便會明白,她已摒棄了一切正?面的情感,活在這世上的每時每刻,都沒有半分歡愉可言,只在憤怒、嫉妒、憎恨的火焰中煎熬。這火焰不僅灼烤著她自己,還要燒向別人。
當原不為入得殿中,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樣一雙眼睛。
“你來遲了。”遲晚晚閉闔的雙目已然睜開,身體沒有動,目光冷冷投向他。
她眼中看不出?半分溫情,彷彿注視的不是自己腹中親生的骨肉,而是一柄親手鑄就的,冷冰冰的,用來複仇的劍胚。似乎只有將這劍胚鑄成,將劍尖戳進另一個人心?口時,她才會感到真正?快意。
原不為不躲不閃地迎著她的眼睛,輕聲道:“不,夕陽未落,還有一刻鐘。”
暮色自雲霧間落下,追逐著他一同?入得殿內,卻只照入三?尺便停步,似乎也在懼怕這殿內過於濃重的黑暗。
原不為腳步未停,徑自踏入這片黑暗之中,沒有半點遲疑,停滯,抑或恐懼,像是任何一個風塵僕僕而歸的旅人。
他頭頂,肩上,還有未化的雪花。
這樣不同?於以往的反應引起了遲晚晚的注意。她驚奇地注視著面前的少年,像是突然發現一隻總是瑟瑟發抖的小老?鼠第一回 向她亮出?了爪子?。
“好?!你很好?!”
她突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狂喜。周身的氣流拂過她漆黑的裙襬,宛如狂風捲過殿內,嗚嗚作響。
“這樣才像是他的兒子?!”
這個“他”字,從她嘴中吐出?來,都像是淬毒的匕首被投出?,泛著幽幽的冷。
“……也只有這樣才能殺了他!”
原不為注視著這個如瘋似魔的女人。
他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從上到下將人打量了一遍,唇邊忽而泛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彷彿已將她從裡到外看穿。
似乎帶著憐憫,又帶著譏誚。
遲晚晚本能受到冒犯,立刻蹙起眉:“你笑?什麼?”
“我笑?宗主你想的太過天真。”
從出?生起,原身就不被允許喊出?孃親這個詞,恰好?原不為也不想喊。
他突然上前一步,真氣鼓盪起他漆黑的衣袍,凌亂的髮絲隨之飄舞。
他頭上、肩上,周身上下,片片雪花被真氣震盪開來,化作無數鋒利的冰片,直衝遲晚晚面門而去?。
殺氣像飛雪一般飄蕩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