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封鎖泊陽城,大索兇手。至今仍無音訊。
即便已經過去一個月,城中氣氛依舊十分緊張,尤其是齊王府所在的這一片街區,更是驟然冷清下來。等閒人都不願從這裡路過。
正對王府後門的一條長街上,某間不起眼的茶肆中。
一個身形瘦弱、穿著一身灰撲撲布衣的嬌小人影坐在角落裡,桌上的茶水一滴未動,她不時緊張地抬頭,看向門外路過的零星幾個行人。
自從那位曾經名義上的大哥透過暗閣殺手答應與她見面之後,晏清婉便一直處於這種緊張不安的狀態中。
“我來了。”
這時,她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猛然抬起頭時,對面已經無聲無息坐下一個少年。而對方究竟是何時進來的,晏清婉沒有絲毫察覺。
她怔怔看著對面這張臉,隱約只能從童年模糊的記憶中看出幾分熟悉。
她眼眶微紅:“……大哥!”
倘若說曾經晏危樓的身份還需要十分保密,那麼齊王謀反之後,他的真實身份在齊王府幾個主人眼中,便已經不再是秘密。晏清婉便從她那位被認作嫡次子的親哥哥口中聽聞了此事。
但憶起這些年在王府中的經歷,她印象裡最快樂的時光,居然還是這個與她沒有半點血緣的大哥還在之時,那短短半個月的相處。
晏危樓也大概明白她的感受。對方空口白牙說有齊王府的秘密要告訴他,晏危樓不可能就憑她一面之詞便相信。來之前他已經詳細查過了晏清婉的經歷。
親爹一心只有大業,親孃則一心只有寶貝兒子。嫡母不慈,唯一在府中有地位的親哥哥眼中只有王府繼承權,……晏清婉雖生在王府中,但還真沒享過幾日富貴。過得還沒他這個假世子瀟灑。
雖說這小姑娘的悲慘身世都足以作為某些小說女主角了,但晏危樓並不是那種同情心富餘的人。
他很冷靜,近乎冷酷。曾經因為心軟犯過太多錯,如今晏清婉的程度還不足以打動他。她必須拿出自己的價值來。
晏危樓只是靜靜看著神情狼狽的少女。
晏清婉不過是情緒控制不住,一時失態。很快她就恢復了平靜,將偷偷溜出府約見晏危樓的最大目的娓娓道出。
她有一個事關齊王的大秘密要告訴晏危樓。她要以此換取晏危樓的幫助。
晏危樓倒是沒什麼反應,反而反問道:“既然是齊王的大秘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以他的城府之深,恐怕不會將重要的事情告訴你這個女兒吧。”
在他目光逼視中,晏清婉咬了咬唇:“是、我是從我兄長那裡知道的。”
她口中所說的兄長便是齊王府二公子晏維景,也是齊王府實際上的繼承人。
“這件事情與他也有些關係,想來是父王叮囑他不得外傳的秘密。”晏清婉唇角浮現一絲冷笑,“不過,我那好兄長卻是沒有瞞過我,喝醉之後便什麼都說了……”
她眼神幽幽,透出幾分恨意:“或許在他看來,我將來一生富貴都要依託於他。與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實在沒有出賣他的立場吧。”
晏危樓喝了一口茶,聲音淡淡的:“依世俗常理推斷,的確應該是這樣。”
晏清婉也跟著喝了一口茶,苦笑道:“大哥說的是,曾經我也是這麼想的。”
從幼年時開始,她那位婢女出身的親孃便時刻教導她,兄長是她將來的依靠。只要能穩住兄長的地位,讓兄長在府中風風光光,便是她暫時受一些委屈也不要緊。只需謹記一個“忍”字,將來兄長執掌王府大權,必定不會虧待了她。
她相信了這番話,忍了十四年。但現在卻不想忍了。
“不過現在我才知道,兄長的富貴,不是我的富貴。”兄長成為了王府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