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到尾便是醉倒在桌上睡了一覺。
晏危樓於幻術一道並不精通,宿星寒的造詣比他高深許多。為確保無誤,兩人神識相通,神魂宛如一體,晏危樓編劇本,宿星寒則按劇本來釋放幻術。
在此時神識相通的狀態下,兩人彼此之間不必用任何語言溝通,便可心有靈犀地將崇山嶽安排得明明白白。
直到跟隨崇山嶽的視角摸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兩人這才撤回幻術,心照不宣地睜開眼睛。
“阿晏,果然讓你說中了。崇山氏竟對他下了神魂禁制。”宿星寒目光裡露出淡淡愉悅,讚許道,“若非使用幻術,絕不可能從他口中得知任何訊息。”
——不愧是阿晏呢。
晏危樓微笑著搖搖頭:“這也多虧了你。若不是明光你的幻術造詣高深,單憑我自己,絕不可能構造出如此逼真的幻境,很可能會讓他半途識破。”
兩人相對一笑,頗為滿足。
“……”一個人坐在一邊,百無聊賴喝著茶的姬慕月,望著這兩人互相吹捧,竟有種被無視的錯覺。
“所以,兩位究竟看到了什麼?”他強行忍下某些念頭,露出一個微笑,肆意散發著自己的存在感,“……能與一無所知的本宮分享一二嗎?”
之前,姬慕月原想直接將人弄過來。作為魔道中人,想要從對方口中套出話,實在再簡單不過。卻被晏危樓阻止。
當時晏危樓的原話便是:“倘若此人真的知曉崇山氏的謀劃,必然不會那麼容易說出來。換句話說,崇山氏必然不會如此放心他。定有後手。”
而一旦逼問他不成功,便很容易打草驚蛇。因此晏危樓提出用幻術的方法攻破對方
心防,讓對方在自己也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一切洩露出來。
如今看來,晏危樓的擔心不無道理。
崇山嶽身上居然有神魂禁制,別說是逼問,即便用攝魂的方法,只要崇山嶽親口說出一個字,都很有可能觸動禁制。
而宿星寒所使用的幻術更像是編織劇本,讓對方做一場夢。他們二人則悄無聲息旁觀了這個夢。
神魂禁制總不至於連崇山嶽心中想什麼,做了怎樣一個夢都要管。
晏危樓大概將幻境中看到的一切描述了一番,姬慕月越聽越是震驚:
“世子殿下的意思,崇山氏的目標是乾坤道圖?”
晏危樓糾正道:“這不是我的意思。是崇山嶽在幻境中透出來的訊息。”
“那就是了。幻境由心而生,這種事情若是假的,崇山嶽也不會產生如此幻境。”
說到這裡,姬慕月又是一笑,一秒恢復不正經:“世子殿下果真是厲害呢。只是小小一招便收穫瞭如此多真實情報,連崇山氏的具體謀劃都知曉了。”
“可惜啊……倘若本宮早些與世子殿下深、入、了、解一些,或許現在……早就坐在大雍皇宮的寶座上哩。”
姬慕月喝了一口茶,舌尖輕擦過唇瓣,語帶遺憾地幽幽一嘆。
像是隨口一說,又像是帶著幾分曖昧,神情讓人辨不出究竟是真是假。
“阿晏。”宿星寒突然開口,“崇山嶽幻境中的一切不見得都是真的。”
晏危樓立刻將目光投到他身上:“你是說……”
他稍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宿星寒的意思。建立在潛意識之上的夢,有時是最可信的,有時又最不能當真。
幻境中的一切有真有假。
崇山嶽在現實中早就知道的事情,譬如崇山氏謀劃乾坤道圖這件事,定然是真的,也因此映照在幻境中;
而一些他不清楚的事情,譬如還未到來的三月初三,試武大會上將會遇到哪些人,崇山嶽不可能提前知曉,必然是他自我腦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