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危樓的面門。掌風凌厲無匹。
這一記若是打實,只怕能將他小半個腦袋都拍碎。
看這人身上氣息並未入道。但一身渾厚真氣,卻似乎比晏危樓高上一個臺階。
晏危樓不閃不避,左手撈住半空中下墜的刀柄向上一掃,正正與那掌風對上,另一隻手中的寒月則是斜斬而出,於數息之間連出了上百刀。
半空中的人似乎沒料到他動作如此之快,一掌拍開刀柄後,身形宛如陀螺一般急急變向,短時間裡在一片狹小空間裡騰挪轉向數次。
還不忘拳腳齊出,掌風與腿風化作一片殘影,接連向著晏危樓攻來。
他一招一式間都有種凶煞剛猛的氣息,以拳腳為兵器,大開大合。
客棧大堂中一陣砰砰砰亂響,那胖掌櫃和另一名女子都急急閃避開去,將中間的空間交給二人。
交手十餘招過後,整個客棧都幾乎被兩人拆了大半,各種桌椅板凳亂飛。
另外兩人狼狽地向外跑去,那掌櫃似乎是個憐香惜玉的性子,顧不得淌血的傷口,將年輕女子護在身後,向著安全的地方躲閃。只不過,意外難防。
但聽一聲女子的嬌呼聲驟然響起,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撞到或是絆倒了。
這聲音像是一個訊號。還在交手的兩人中,晏危樓沒什麼反應,另一個人卻是主動放緩了動作。
“收手吧。”
這人大喝一聲,同晏危樓對過一掌,便借力倒飛出去,穩穩落在客棧另一側。他腳步蹬蹬蹬連退幾步,臉上湧起一陣潮紅,又很快被他驅散。
晏危樓同樣倒飛出去,神態沒多少變化,只是倒提長刀,哂然一笑。
“試探也夠了吧,這演技看得我都尷尬。”
他隨便扶起一個還算乾淨的凳子,抱著刀坐下來,身體向牆壁上一靠。目光直直看向一個方向。
“——你說是嗎,此地真正的主人家?”
被晏危樓淡定的目光注視著,歪倒在地上的女子拍了拍裙襬上的灰塵,也同樣淡定地站了起來,好奇一笑:
“你怎麼認出來的?”
她這一笑與之前截然不同,倘若說原先還是大家閨秀,端莊中透出嫵媚,如今卻更像是江湖俠女,灑脫而颯爽。
“很簡單啊。在場眾人中,只有你的功夫最高。”晏危樓輕描淡寫般說道。
“更何況,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暗閣十二位影使中,有哪一個使的是這種剛猛無匹的外家功夫。”
說話間,他指了指剛才同他交手的青衣人。
倘若說他的第一句話,還只是讓女子微微變色,那麼這句話出口,對方的神色已是徹底凝重起來。
一眼看破她隱匿起來的修為,固然很不簡單,但修了某些特殊功法的人並非不能做到。然而,一口道出他們的來歷,這就有些高深莫測了。
在女子忌憚的目光中,高深莫測的晏危樓更加高深莫測地笑了。
以上推斷聽起來都合情合理,毫無破綻,但若要說實話,當然是因為這人前世他見過,也是他刀下亡魂之一。
只可惜前世的晏危樓秉持著“反派死於話多”的原則,除了幾個特殊目標,殺人從來不多話。
不光自己不瞎bb,就連那些人瞎bb他也不允許。每當有人懊惱後悔,想要在死前交代一番遺言,結果剛剛吐出半個字,就被他給一刀解決了。
現在想想還真是遺憾。要是他前世耐心一點,下手別那麼快,多聽一些遺言,說不定現在,無論正道魔道,滿江湖的黑材料,都會被他握在手中。有了這些黑料在手,簡直無往不利。
……可惜可嘆啊!
如果是某些小說中的龍傲天主角,說不定就能憑藉重活一世的資訊差,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