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不出,入道大宗師已是神州浩土上最巔峰的力量。不過就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小城池,無論是正魔兩道,都不會沒事找事,冒著觸怒數位散修大宗師的風險,特意到這裡來鬧騰。
因此,這座小城看上去極為安定平和。
但在這安定平和的表象之下,可能路邊隨處路過的一位拄拐老人,就是某個曾掀起腥風血雨的魔道天人;大街小巷中隨便跑過的幾個小孩,或許就是被天人隱藏起來的家族後裔;哪怕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店小二,或許都有著洞見三重的實力,是天人最信任的心腹下屬。
晏危樓收服了眾多魔宗,當然也包括數位天人。
起初這些人還只是表面服從於他的實力,自不會將如此重大的秘密告訴他。
但經過斬龍脈那一役,他們總算對晏危樓徹底心服口服,並且發自內心地認定,這位突然出現的神秘人,必然會是一統整個魔道的魔道之主。
如此,晏危樓也就知曉了寒石城的存在。
已然到了天人之境,分明可以一心潛修、不問世事,這些魔道天人卻寧願冒著將來被人清算的風險,都要帶著一眾魔宗繼續搞事。可見他們都不是什麼安分的主,相較於攀升更高境界,他們對鯨吞正道,瓜分大幽,更感興趣。
如日中天的碧落天,晏危樓這個突然出現的碧落天天主,讓他們看見了希望。
……
寒石城一角。
某間看似平平常常的客棧中,晏危樓與“魑、魅、魍、魎”四個工具人佔據最角落的一桌,附近一個人也沒有。
自從進入寒石城以來,晏危樓就不覺走神,四周的環境總給予他某種似是而非的熟悉感,就像觀瀾劍閣的地宮一般。
這讓晏危樓確信,曾經的他——在這個世界的未來時間點上,但對他本人而言卻是在過去——必然來過這裡。
只是他到來之時,應當是不知多麼久遠的以後了。許多如今還存在的事物,或許將來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此這份熟悉感才遠遠及不上地宮那般強烈。但正如在地宮時,他隱約從記憶片段中看見自己接受一眾屬下叩拜的場景,來到這裡之後,又有莫名的記憶碎片飛出,還是相似的場景。
這讓晏危樓腦門上冒出了一串問號。
……怎麼我走到哪裡都覺得那個地方像是我曾經(或者說未來)的地盤?
一回生,二回熟。晏危樓非常淡定地將新飛出的記憶碎片按在腦海中,接著看向坐在附近的四個人。
當初晏危樓樓剛剛甦醒之時,身邊跟著的這四人可謂悽悽慘慘慼戚。一個個非但沒有肉身,就連神魂都像是被人揉搓過十遍八遍,黯淡又虛幻,完全就是四團鬼影,連模樣都看不清楚。
“魑魅魍魎”這個詞,就是為他們專屬打造的。
而現在,重新擁有了肉身的四個人,簡直髮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一人容貌三十上下,生得清俊儒雅,周身罩著一襲青色文士服,手上還持有一份與神魂繫結的書卷,氣質十分文雅;
另一人生得高鼻深目,髮絲結成小髻,帶著幾分草原異族的特徵,全身上下都透出中原人少有的粗獷與野性;
還有一位則是一個看似平平常常的老者,一身低調的麻布長袍,目光湛然有神,身形筆挺似劍,腰間懸掛的古樸長劍看似普通,卻有種內蘊的鋒芒。
剩下的最後一名女子卻是穿著一襲錦衣玉冠,一副貴公子的打扮。她身形高挑,容貌英氣,舉手投足間所流露出的天然貴氣彰顯著她不尋常的來歷。
晏危樓左看右看,都不覺得這四人像是和自己同路的人。尤其是對比一下不久前才見過的那些魔道天人,一個個要麼邪氣凜然,要麼霸道狷狂,兩邊的畫風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