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上一次栽在晏危樓手裡,被強行留在村中,恐怕徐徽早就與連山塢一同陪葬了。如此說來,他倒是應該感謝晏危樓讓他多活了一段時間。
之前宿星寒只有一個大概的方向感應,現在從徐徽口中知道了朝暮碎片的準確下落,兩人便不打算繼續耽擱,同村中人道別後,就要啟程。
“等、等一等!”
兩人停住腳步,回頭一看。卻是氣喘吁吁的老村長追了上來。
“兩位公子,且等一等!”
“嗯?”晏危樓看向他,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老丈還有什麼事麼?”
老村長連連擺手:“晏公子多慮了。鄙鄉承晏公子恩惠良多,已是感激不盡,豈敢以區區小事來勞煩晏公子?”
“那……”
在晏危樓不解的目光中,老村長咬了咬牙,有些不捨地從袖中掏出一個木匣,雙手托起,徑自捧到晏危樓面前。
“老朽只想請晏公子收下此物。”
他高高舉起木匣,託過頭頂,解釋道:“這是我家祖上世世代代傳下來的,連老朽也從未見過匣中之物……據傳先祖曾是大幽末代太子的近身侍衛,此物為太子所託。另有一句囑託,大幽已滅,待時而動。將來若是天下有變,王業可興,便物歸原主。”
說到這裡,老村長苦笑一聲。
恐怕當年的先祖都不會想到,他們誓死效忠的君主後代卻從未相信過這些忠臣,反而將他們的後代子孫圈養起來,用一個虛假的河伯故事來洗腦,以童男童女為奪取天資道基的工具。
他畢恭畢敬地高舉著手中的木匣:“……現在這已是無主之物。晏公子於本鄉有大恩,還望晏公子收下此物。”
晏危樓深深看了一眼發須花白、畢恭畢敬的老村長一眼,暗讚一聲聰明。
這老村長將此物交給晏危樓,若說全然是為了報恩,他是不信的。
恐怕還是看到了徐徽這位皇室後裔的下場之後,才想明白,在這世上一切都是虛的,唯有實力不虛。
無論匣中是什麼東西,都不是他們區區一個小村子所能承擔的。除非永遠將之束之高閣,否則,一旦有絲毫風聲洩露,大幽一脈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下場。
倒不如獻給晏危樓這個看上去頗有背景的年輕人,或許能換來對方的庇護,如此才是長遠之計。
轉念間就明白了老村長的意思,晏危樓也不推遲,伸手接過匣子,仍是笑得燦爛:“那就多謝老丈了。”
這就代表著他答應了老村長的潛臺詞,願意將小葉村納入自己的庇護中。
老村長連道不用謝,顫顫巍巍,笑得露出了一口稀疏昏黃的牙。
“大幽末代太子交託的寶貝?一旦天下有變就要物歸原主?”
重新上路,晏危樓好奇地看向手中的木匣,以玩笑的口吻說道。
“……難不成這還是一件可以幫助大幽復國的重寶?”
宿星寒在一旁揣測道:
“那可不見得。據我所知,大幽皇室素來喜歡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曾特意開設左物司,招攬全天下的煉藥師、鑄劍師、陣師……等一眾旁門左道之徒,製出了不少江湖上見所未見之物。或許這就是其中之一?”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也有些不確定。
“本來可有可無,明光你這麼一說,倒是勾得我心癢癢的。”
晏危樓笑了一聲,伸手按在木匣一側,精純無比的真氣沿著複雜的陣法線路輸入其中,木匣表面亮起一片陣法靈光。
他似乎天生就對各類陣法如何破解有著極強的天賦,許多見所未見的陣法一眼就能看穿其破綻——或許這也是“元”所以留下來的經驗吧——不過區區三十息不到,只聽一聲輕響,木匣應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