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號,39號,85號……”監獄的鐵門之外,獄警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們可以出獄了。”
隨著監獄的鐵門被開啟,犯人們一個個走出來,與前來接人的家屬激動地聚到一起。其中一個男人卻是一個人孤零零在牢門口站了好半天,刺骨寒風颳過他單薄的衣襬,激動的情緒平復之後,滿滿的茫然無措便湧上他心頭。
十年時間過去,這個世界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沿著街道一瘸一拐前行,入目的盡皆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寬闊整潔的街道上,奇怪的機器人正在默默清掃地面,從來沒見過的特殊電車從眼前呼嘯而過,這座從小長大的偏遠小城對如今的他來說是如此陌生,讓他難以適從。
花白的頭髮,溝壑縱橫的老臉,走路時拖動的殘腿,還有不斷打著擺子的身體,十年的牢獄生活讓原本不過四十多歲的他現在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
街邊路過的年輕人看見他這副樣子,好心走上前,問道:“大爺,您是不是忘記家在哪兒了?瞧您,出門連安全定位手環都沒帶呢,家裡人真是太粗心了!”
不等他答話,幾個年輕人已經熱情地上前,將他攙扶到了街邊的長椅上坐下。
“大爺您在這稍等啊,很快晨曦系統就會查詢到您的身份,通知附近的警局……哎,大爺您別走啊!”
話還沒說完,那顫顫巍巍的老頭已經一臉驚恐地推開了幾人,拖著一條殘腿跑得飛快。在幾個年輕人費解的目光中,一口氣拐進了旁邊的街道里。
沒辦法,聽見警局這兩個字他就害怕,這也算是一種條件反射吧。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男人感覺自己有些累了,正好發現前面就是一片平坦的廣場,他走到廣場邊緣的角落裡坐了下來。這才有空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這十年的獄中生活對他來說簡直堪稱地獄般的折磨。走路摔折腿,做工絞斷手指,隨隨便便放個風就輪流將牢裡的獄霸得罪了個遍,做什麼事情都會有災禍臨頭……他幾乎是時時刻刻戰戰兢兢,用一種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態度熬過了這十年。
好在如今總算是熬出頭了!
正想著今後何去何從的時候,廣場上無數盞明燈悄然亮起,湧動的噴泉如天女散花向四方濺落,朦朧的水霧與燈光交匯在一起,半空之中,一副似真似幻的全息投影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一時間整座小廣場變得格外熱鬧,周圍響起無數驚喜的歡呼聲。
“是今年的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頒佈現場!肯定是陳教授沒跑了!”
“是啊,這些年陳教授作出的貢獻就算是我們普通人都一清二楚,我在網上聽說,多半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研究成果呢!”
“唉,陳教授真是厲害呀。我家小宏將來要是也能達到這程度,不,只要有陳教授十分之一的程度,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些年來,整個國家有意識地以一批年輕學者為榜樣,重新塑造社會風氣,引導價值取向,顯然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效果。只看這些人憧憬嚮往的語氣便可見一斑。
唯有坐在角落的男人,愕然地看著面前說著說著就開始討論起國際形勢還有目前最新的科研成果這種種高大上話題的一群人,目瞪口呆:什麼時候申城這地方居然都有如此濃郁的科研氛圍了?而且在這群人口吻之中,似乎科學家已經成為了整個社會所追捧的熱潮。
廣場上光影交織,全息投影中投射出恢宏肅穆的頒獎現場。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不疾不徐走上臺,在萬眾矚目之中露出淡淡微笑。他俊秀而年輕的臉隨著遍佈整個夏國的全息投影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真的是陳教授!”
如雷掌聲中,年輕人接過了金燦燦的獎章,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