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心是好的,顧慮到了全家人,唯獨沒有顧慮到二哥的荷包?
啞然片刻,他掏出自己的荷包,就要與二哥一起分擔:
“這樣罷,算我一份。”
謝林哪裡能要弟弟的錢?
謝森卻不容他拒絕:“二嫂那份就算了,是二哥你的心意。給爹孃和侄兒侄女的物事,我做兒子和叔叔的怎能不盡一份心?二哥你也不想我平白再費銀錢罷?”
言下之意便是將這些禮物算作兄弟倆合買的,不然他就另外再買一份。
謝林被兒子一通攛掇,鬼使神差沒了大半荷包,正肉疼著呢,哪能看著弟弟再費錢?更何況替家人帶的禮物已經足夠了。
他只好接過弟弟的好意。
荷包才回厚幾分,謝林便直覺不大對勁。他轉頭一看,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已經盯上了他的荷包,不是自家兒子還能是誰?
他下意識捂住荷包,警惕萬分。
然而為時已晚。自家兒子討好賣乖的聲音已經響起,聽在他耳中,宛如魔音貫耳:“我前日才看中一方硯臺,爹你看……”
閃閃發光的目光從荷包上轉移到了謝林的臉上,小少年眼中的期待令人不忍拒絕。
謝林默默鬆開了手。
他無奈道:“買,都給你買。”
自己生的兒子,還能扔了不成?
謝森笑看這一幕,想著也該給小侄子買些什麼,要不文房四寶另外三樣來一套?
不說小侄子本就是老謝家未來的頂樑柱,只說到縣城來了一遭,這孩子淨惦記著給一家人買東西,掏空了他自己的小金庫與二哥的荷包,竟是到最後才想到他自個兒惦記的硯臺。只這份心,便難得可貴。
只有荷包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該逛的地方都逛過了,該買的禮物也買齊了,縣試的四場覆試也徹底結束了。
沒過幾日,縣試結果出爐。
正場的榜單是圓形的“團案”,只有座位號而無姓名。縣試最終公佈的榜單卻是由密密麻麻的姓名組成的一張“長案”。
一眾考生墊著腳尖仰著脖子向上張望,一眼便看見長案第一行無比醒目的名字,這個名字令他們如雷貫耳——【謝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