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鐵錚兄弟,你這是做啥美夢呢,笑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觀音保取笑道。我連忙用手擦擦嘴,尷尬一笑,“你怎麼來的這裡?你的傷好了?”
“嗯,已經無礙了,幸虧內襯鎖子甲。挨那一匕首隻是皮肉受損,沒有傷到內臟。”頓了頓,觀音保又道,自從你和那回部女子失蹤,我們就一直到處找你呢,大帥都急壞了。我們昨日到隔壁縣尋訪,聽幾個衙役說見過兩個人很像你們,我們就一路打聽尋找到這裡,看見有一夥叛軍,想著先剿滅再說,沒準知道你的下落呢。沒想到真的是你被圍。”
我不禁感嘆真是人生如戲。剛剛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大戰,身心疲憊不堪,根本無法預料下一秒自己是否還能夠繼續活下去。然而,命運卻總是如此神奇,就在這轉瞬之間,我竟然與生死戰友重逢!
我與觀音保陪著阿依拜爾下山,山坡下清軍已經將叛軍悉數剿滅。我從戰利品中,挑了一杆鳥銃和彈丸火藥,自己留下。心說,“還是這東西好用。”觀音保將隊伍整頓完畢,眾兵將對阿依拜爾齊齊跪下磕頭。顯然清軍已經知道了阿依拜爾的身份。觀音保恭敬的說道,“郡主殿下受驚了。委屈郡主先騎馬,等到前面找到馬車,我們再請郡主乘車。”阿依拜爾往我身邊依了依說:“我與李將軍同乘一馬。”觀音保偷眼看我,面露微笑。我忙解釋道,“呃,郡主殿下一路受了驚嚇,又看這麼多兵將,各個殺氣騰騰的,自然有些害怕。”想了想,又說:“郡主金枝玉葉,這一路受了很多辛苦,身子不適,之前我一路護送,她比較信任我,我保護著她乘馬,確實更安全一些。”觀音保聽著也覺著有道理,就沒說什麼。
不幾日,我們回到了清軍大營。回想起我與阿依拜爾這許多天的漫長歸途,我們走過荒草叢生的小徑,踏過崎嶇不平的山路,經歷過生死時刻,也有過風餐露宿。每一步,都彷彿是命運的牽引,讓我們更加靠近彼此。恰恰是這最平靜、安全的幾天,我們之間卻好像有了一道看不見的牆。曾經的親密無間似乎漸漸被一種莫名的疏離所取代。我們不再像以往那樣無話不談,空氣中瀰漫著一絲尷尬與沉默。或許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環境,現實問題湧上心頭。我們開始思考未來的路該如何走,心中充滿了迷茫與不安。
這道看不見的牆,讓我們感到困惑和痛苦。我們試圖打破它,卻又不知從何下手。我們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瞬間彷彿還在眼前,但卻又感覺如此遙遠。
獵獵的軍旗,被風吹動,撲啦啦作響。連營的號角和戰鼓聲,將我拉回了現實世界。海蘭察飛奔到大營外,他一向不善言辭,見了我也沒說話,一把把我抱住,眼睛裡的淚水一個勁的打轉。口裡只是唸叨:“好兄弟,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竟然哽咽著,帶著哭腔。我也不禁淚如雨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師傅,師傅,不要難過,我好好的,你也好好的,觀音保也好好的。我們都好好的。”
觀音保、扎拉豐阿等將連忙解勸開。扎拉豐阿道,“大帥還在帳內等著呢,他也很高興,快進去吧。”
我邁進中軍大營,只見明瑞端坐在帥位之上,一臉威嚴和往常一樣。只是嘴角咧起一道忍不住的笑意。
我連忙跪下行禮,“大帥,標下沒有及時解救郡主回來。標下有罪!”
“鐵錚,你罪何來。”明瑞終於露出笑臉,“我聽說了,你巧設連環計,不僅救出了郡主,還打傷了紗布勒。”他想了想又說,“沒有了紗布勒這個絆腳石,敵軍這幾天都不敢輕舉妄動,給了我軍調整部署的時機。朝廷的援軍也即將到達,平定叛亂,班師回朝已經指日可待了。”眾軍將聽到這些,各個士氣大振,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將軍,我認為兩軍交鋒,不僅僅是兵力和謀略的較量,更是人心向背的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