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題轉的,讓喬見猝不及防。
她想起上週末,自己給他留下的字條。
那時的她被他的紙條玩得團團轉,自己也玩心突起,才給他留了那樣一張紙條。
她在上面洋洋灑灑的寫下:只有早餐的話,下次就別再想收買我了。
其實事後,她後悔了好幾次。
沈昭城畢竟還是她的上司。
就算私底下接觸得比其他人多,這種口吻未免也有些造次了。
現在……該不會是找她興師問罪的意思吧。
但無論如何,總不能現在承認自己後悔,也只能死鴨子嘴硬,給自己找補:「意思就是,下次沈總還想找我幫忙的話……不用這麼客氣,還準備早餐什麼的。」
「客氣的好像不是我吧。」
沈昭城抬起眼皮,眼神直線鎖定她,讓她無路可逃。
喬見聽不懂他的話,卻好像被他蠱惑了一般,只能定定地與他對視。
「你很怕我。」
沈昭城音色低沉,像是一個問句,又像是在下一個結論。
喬見還沒開口,身體就先做出反應,搖了搖頭。
她滿臉認真:「沒有,怎麼會呢。要是怕你,我也不會坐在這裡。」
她真不怕他。
一開始也許有些偏見,但那些早已煙消雲散。
相比起怕,現在對於他,她是一種連自己都搞不懂的情緒。
沈昭城點了下頭,鵝黃的頂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樑,尤顯深邃,眼鏡後深不見底的眼裡,有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
「喬見,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他明明只是隨口的一問,喬見卻感覺自己神經緊繃起來。
摸不透他的意思,喬見放在沙發上的手本能地往後探,緊抓著身後的靠墊,試探著輕聲問:「我們,不是上下屬嗎?」
沈昭城還坐在那裡,喬見卻覺得自己彷彿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沉聲吐氣,拂得她臉一陣癢一陣熱。
她舔了舔唇,又說:「我們……是朋友吧?」
「朋友。」
良久,他突然很淺地輕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挺好。那你要記得。」
「記得什麼?」
喬見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卻徒勞無功。
沈昭城把她面前的茶杯添滿,輕描淡寫地掃她一眼。
「才說完就忘了,這位朋友?」
他這話,讓喬見有點恍惚。
她隱約想起半年前,某個朋友對自己說的話。
「這麼客氣幹什麼呀,我們不是朋友嗎?」
喬見記得當時,自己問了這麼一句。
「喬喬,你還記得我們是朋友啊?」
那個朋友開玩笑般說道,
「我還以為,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走不進你的世界呢。」
自從家人去世,喬見慢慢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也慢慢地和所有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再親密的關係,她也會保留一定的空間。
她也聽到,不少人覺得她變了,變得生疏、冷漠。
喬見其實能感受到自己的變化。
其實,她只是在想,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能無條件愛自己的人了。她不想麻煩這個世界的任何人,也不想再對任何一段關係報以希望。
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也許,她也給很多人帶去了失望吧。
沈昭城靠在椅背,看她一會兒,笑了。
「沒事了,今晚就先到這吧。」
喬見從思緒中抽離,望向他。
雖然依舊不太懂他的意思,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