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見覺得自己就像漂浮在滄海的一根草芥,眼前渺茫一片,可她心中清晰且深刻,這一切都真實發生著。
看似突然,實則是必然。
她已骨軟筋麻,還是翻來覆去地,將今晚的所有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將自己目前的病情以及比斯特吩咐的要點瞭然於心。
雖無法馬上接受,但總要做些什麼吧。
疾病並不可怕,她從小到大從多少次生病中痊癒。
這次,她一樣可以。
快要睡著時,她又無法控制地回想起,和沈昭城在夜裡所經歷的那一切。
原來,他們真實地歡愉過,依偎過,溫存過。
那些都不是夢。
在這些他們共同譜寫的段落裡,她的疾病慢慢被治癒,也從中獲得了從未有過的情緒價值。
那他呢?
他得到了什麼,或者說,他原本想得到些什麼?
是否,又從其中得到滿足?
喬見尚未想到答案,就再架不住沉重的眼皮,放任自己沉入了酣眠的淵崖。
今晚,她的第二人依舊醒來了,但值得慶幸的是,正如比斯特所說的,她的第二人格基本擁有了第一人格的記憶,並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另一人格。
喬見有意識地按比斯特所交代的方法做復健,刻意地控制第二人格的想法、性格,讓自己逐漸靠攏第一人格的思維、行為習慣。
她的自我控制能力向來很強,第一晚的復健很成功,她用過藥以後就睡了。
經過一個週末的調整,喬見的精神好了很多,比斯特兩天都來了,除了對她進行心理治療,也對她後續的觀察和治療做了更詳盡的指導。
喬見對自己的病情也越來越適應,已經可以慢慢接納這個事實。
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她也決心做了些改變。
午休時,喬見向邊佳佳抱怨,今天早上去財務部時,因為她們工作的不配合,而耽誤了她一整個上午的時間。
她憤憤不平地控訴著。
邊佳佳簡直震驚。
平時除了玩笑話以外,她基本上就沒聽過喬見正經地抱怨些什麼,就算有不滿,她也會將情緒控制得很好,獨自將事情處理得漂亮妥當。
但與此同時,她也很愉快。
這樣的喬見,看起來可愛多了。
傍晚時分,因為welly專案的宣傳營銷屢創佳績,已經在網路上創下了好幾次熱度的新高,喬見請客做東,給b組每人都點了知名酒家裡奢侈的滋補湯水,因為她知道,這幾個傢伙肯定是熬夜大王,前段時間工作壓力那麼大,身體定會受影響。
雖然一盅湯水並不能起什麼作用,但也總好於請他們胡吃海喝,加重身體負擔。
喬見想給他們一個驚喜,所以並沒有提前透露,等到外賣來了,幾人都好奇地圍上來,發出驚呼。
邊佳佳看了好幾遍這精美得如同禮盒的外賣包裝,裡面居然還有好幾層的單獨保溫隔熱層。
「我的天,居然是這家!這家只是打包配送費都夠我吃一頓了,更別說他們的湯品,平時哪裡捨得喝啊。」
「對啊,不是還說要提前預定來著?」
魏興河一邊小心翼翼地將湯盅取出,但實在太燙了,他趕緊摸了下耳朵,甩了一會兒手才去拿下一盅,「喬妹,你這是多久之前就打好的算盤啊?」
「不算久啦,也就……半個月前吧。」
喬見裝得輕描淡寫,語出驚人,但看著他們一臉懵樣還是憋不住笑了。
「我聽說他們用料可實在了,像那什麼人參、鐵皮石斛用的都是直接從產地採買的,所以貴有貴道理。」
秦玫風湊過去深深嗅了一口,不由得嘖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