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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喬身上還有點存款。
她拿出積蓄買了一套小洋樓,等徐衍安頓下後,又開了一家小診所,不怎麼忙,賺來的錢可以維持一家三口的生計。
徐喬要每週定時去醫院治療失憶症。
她的情況時好時壞,有時候記得很多事,有時候又什麼都不記得,偶爾還會叫出傅瑾舟的名字,接著恍然驚醒,那個被她深愛著的男人早已死在了她的刀口下。
每每這個時候,崔美賢都會為徐喬心痛,也會為傅瑾舟惋惜,想到那個尚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則是一聲嘆息:“喬喬,你會後悔嗎?”
徐喬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崔美賢指的是什麼。
在世俗的觀念裡,孩子始終是無辜的。
若那孩子沒被她殺死,現在也該會爬會坐,會叫人了。
可是不管傅瑾舟是生是死,她的決定依舊不會有任何變化。
生命應該是帶祝福而降生的。
而不是生下來就戴了枷鎖,冠上一頂從出生到死都摘不下來的“殺人犯的孩子”的帽子。
何其可悲,又何其可恨。
“媽,雖然我做不了母親,但我永遠可以做你的女兒。”她去抱了抱她,母親不如記憶裡年輕了,她矮了很多,頭上有白髮,徐喬看著那幾縷夾在黑色當中的銀絲,一瞬間心中酸楚。
想一想,她嫁過來好像沒過上什麼好日子。
“以後,我們一家人都不分開。”
崔美賢點了點頭,忍住了眼裡的酸澀。
“我回來了!”
門口風鈴響了兩聲,身量高大的青年帶著一身潮溼開門而入。
海城現在正是多雨的季節,他沒帶傘,黑色風衣沾著潮溼的雨氣。徐衍放下手上裝滿食材的超市購物袋,低頭換鞋,眉眼深沉,過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落濃墨重彩的一筆。
青年的模樣忽然與記憶中的人形混合。
徐喬思緒一恍,笑著過去撲進到他懷裡,“傅瑾舟,你回來啦。”
忽如其來的擁抱讓徐衍呼吸一窒,等她脫口而出那個名字時,悸動又漸漸冷卻。
“姐,我是阿衍。”
他的語氣有幾分無奈,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徐喬仰頭對著他多看了好幾眼,視線觸及男人脖頸上的傷痕時,笑意一點點收斂,歸為不可言說的黯淡。
她鬆開了手,“哦。”
徐衍見不得她失落,順勢拉住她,轉移開話題,“今天天冷,我們晚上吃火鍋,我買了很多肥牛和羊肉。”
“行,我和媽去洗菜,你先換個衣服。”
“好嘞。”
他轉身進了廚房,徐喬仍一瞬不瞬地對著他離去的背影出神。
徐喬始終在想,那天被她殺死的,是惡魔,還是她真正的愛人。
沒有答案。
她這輩子都等不到答案。
春去秋來,眨眼兩年已過。
徐衍要回江城參加一場醫學講座,巧的是,徐喬和傅瑾舟的那套別墅也賣了出去。
當時傅瑾舟名下的不動產寫的基本都是徐喬的名字,在他的財產被大量收繳時,這套別墅還有幾套公寓得以保留。
徐喬要去辦理過戶手續,順道把房子裡的雜物收拾一下。
徐衍要忙,不能陪同,在他不放心的目光下,徐喬獨自回到舊地。
別墅和她離開那天沒有太大的區別。
只不過院子長久無人打理,長出不少雜草。
她正要掏出鑰匙開門,一輛麵包車忽然在門口停下,一個戴著帽子的年輕小夥從裡面探出頭,“請問你是徐喬徐小姐嗎。”
徐喬拿包的手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