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印象……”她認真想了許久,徐衍也沒有催促,就那樣安靜等著,好半晌聽到阿婆說,“司臨還是司越來著,對,是這個名字。”
“司臨?”熟悉的名字讓徐衍聞聲一震,“司越是?”
阿婆說:“司臨和司越啊,是一對雙胞胎。長得漂亮也聰明,我之所以記這麼清楚,就是因為青青每天和我念叨他們兄弟倆。說來也奇怪,這兩個孩子沒病也不殘疾,好端端就被家人遺棄了,他們乖得很,這張圖應該是……司臨送的?”
阿婆搖搖頭:“我分不清,青青能分清,還說他們兄弟倆很好認,特意告訴過我,說哥哥後腰有一塊月牙形的胎記,後來聽說……好像有一個被收養了,也不知道被收養去哪裡了,希望那孩子能過上好日子。”
徐衍急忙追問:“那另外一個呢?”
阿婆惋嘆:“死咯,燒死嘍……”
手上照片枯黃黯淡,一如死去的歲月。
若傅瑾舟就是被收養的司臨,那麼就說明他還有一個雙生子兄弟為司越,可是傅瑾舟從未提及過……
這就是……他的有所隱瞞嗎?
徐衍抬起眼皮,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詢問阿婆,“奶奶,你還記得費青青是什麼時候去的江城嗎?等我回去可以幫你查查,我父親他原來是警察,他的同事肯定也願意幫忙。”
這番話讓老人潸然淚下,拉著他一邊哭一邊道謝,“謝謝你還願意幫我找青青,我記著的,我都記著,七月十二日,中午十點的車,就兩個小時的路,可是再也沒聯絡,再也沒了……我女兒啊……我青青啊,坐上車再也沒回來。”
阿婆哭得肝腸寸斷。
徐衍慌亂地去安撫,想了想卻猛然意識到什麼——
三年前的七月十二日……
也是他父親上山踏青,遭遇車禍的那一天!
徐衍瞳孔劇顫,心底震愕難掩。
阿婆哭罷了,邀請他留下來晚餐。
徐衍婉言拒絕,臨走時還要走了那張合照。
夕陽如火。
他坐在前往飛機場的出租上,內心翻湧,一片亂麻。
七月十二日,父親車禍去世,在相機備份中留下照片;七月十二日,費青青前往a城務工,消失。
他又低頭看向照片,眸光一閃,忽然問向司機:“師傅,你知道歡樂之家嗎?”
計程車司機見他一路沉悶,本以為他遇到什麼煩心事,一直不敢大聲說話。如今他主動搭腔,司機頓時有了興致——
“自然知道啊,整個鎮子都知道歡樂之家。”
“能和我詳細說說嗎?我記得歡樂之家是孤兒院,怎麼突然出了火災?”
“誰曉得。”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說,“老師加上孩子共四十多個人,一個也沒跑了,嘖,真是可惜……”
“那你記得……”徐衍頓了下,鬼使神差,近乎試探地問,“大火時間嗎?”
“當然記得,凡是住在這兒的人都忘不了。”他擲地有聲,“七月十二,剛好是我們這裡的祝神節,就是因為節日熱鬧,所以才沒注意到火災。”
祝神節是他們這個鎮子的傳統節日。
用來慶祝豐收,也是為了感謝一年來福神的饋贈,以求來年的保佑。
鎮上會在這一天開各種篝火晚會,笑聲與歌聲飄蕩,以至於聽不見遠在百里外的慘叫。
車裡的廣播剛好在放鎮上的《祝神曲》,司機的嘴唇一開一合,斷斷續續還說著什麼。
徐衍死死地凝視著照片,司機的聲音就如同被吞噬了一般,只剩下稚嫩的童音在車廂,在徐衍的耳前盤旋——
“祝神嘍,祝神嘍,娃娃們呦別哭嘍~”
“黴氣走,黴氣走,快給福神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