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在意禮儀繁縟,坐得散漫隨意,順手把取來的蛟珠丟過去,“債務一筆勾銷。”
琉塵對著那顆蛟珠挑挑眉,“然後呢?別告訴我你賴我這兒不走……”
“了”字還沒出來,謝聽雲便扶住肩膀,痛苦地皺眉哼唧兩聲,演技高超,讓琉塵一陣啞然。末了嘆息一聲:“罷了,玉徽院沒多餘的別院,你先在我這應星院湊合幾日,養好傷就滾,別擾我清淨。”
謝聽雲等的就是這句話,一直用混淆術早晚被掌門老兒發現,不如明目張膽窩在這裡。
他懶得繼續裝模作樣,恢復如常,順便薅了一把青鳥的漂亮尾羽。
滄山冥海也有一對鳳凰,機靈倒是機靈,就是倨傲不給摸,日常除了索要吃喝,連鳳凰毛都難見,這讓謝聽雲很是羨慕琉塵的青鳥,隨叫隨到,還品性溫柔。
琉塵覺著謝聽雲礙眼,招呼來小青鳥:“小青,去瞧瞧她們怎麼還不來。”
小青啾了聲,撲騰著翅膀撞上山池,摔入泉中,它很快飛出來,若無其事地甩去一尾巴的水,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飛向魔界的方向。
謝聽雲:“……”
算了,養寵物還是機靈點好。
說話間,雲晚已帶著柳渺渺過來。
兩人行禮,琉塵淺笑盈盈對著柳渺渺說:“你新多了師妹,師叔剛巧也在,機會難得,給他們奏一首白夢記。”
雲晚這才想起柳渺渺是個音修。
說起來這麼久,她還從來沒見師姐彈過琴,奏過曲兒,一時好奇,想知道她是不是也和琉塵一樣以弦作刃,十步殺一人。
見她還在害羞,雲晚不住慫恿:“師姐我想聽,你別害羞。”
柳渺渺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雖然答應過等師妹平安回來就給她拉白夢記,但……但多多少少有點禿然,她還沒準備好呢……
“師、師父,人有點多……”她不好意思。
琉塵笑道:“無妨,都是自家人。”
柳渺渺……只能拉了。
她搬了張凳子坐下,雲晚雙手托腮,眼神滿是好奇。
然後——
柳渺渺當著她的面掏出一把二胡!
二胡一出手,柳渺渺那清冷的氣質都變得微妙許多,見她認真調整著兩股弦,雲晚狠狠的震驚了,“師姐,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個胡修?”
“也就一般水平啦~”柳渺渺紅著耳根,坐直身體,在幾雙視線之下拉響二胡。
當曲音奏出來的瞬間,天邊颳起邪風,魔音入耳,瘋狂摧殘著神智。不能說是跑調,只能說是離譜,就好像宮商角徵羽有它們自己的想法,一個個在弦上放飛自我,自由發揮,每個調子都會落在雲晚想象不到的地方。
雲晚痛苦面具。
再看坐在旁邊的兩個人,琉塵聽得較為認真,津津有味,時不時讚賞點頭;謝聽雲也在認真聆聽,這讓雲晚生出一種她耳朵有毛病的錯覺。
一曲終於結束,柳渺渺靦腆一笑:“師父,我結束了。”
“不錯。”琉塵問謝聽雲,“你覺得如何?”
謝聽雲附和:“挺好。”
雲晚“……?”突然覺得這裡面就她一個正常人。
師父和師叔都發表了各自看法,現在只剩下雲晚了。
柳渺渺手握二胡,滿是期待地看向雲晚,她那亮晶晶的眼神讓雲晚脊樑一僵,緊張捏了捏指節,不自在地點頭,並且勾出一個假笑:“好、好聽,天籟之音。”
柳渺渺這才鬆了口氣,滿意地笑了,“好聽的話,下次再拉給你聽。”
……這就不必了師姐!
會死人的!!
雲晚苦著張臉,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再看身旁兩人,就像是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