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陳姨在給範雅珍按摩的時候,聽範雅珍談及自己的女兒,滿臉愁容:“今天我去見了念念的班主任,老師說她現在不適合念優生班,建議轉到普通班,或者降一級,可是以前念念很聰明的,怎麼現在還要降級呢!”
陳姨對範雅珍提了這麼一句:“對啊,我也記得念念很聰明,很小就會背九九乘法表和唐詩了呢。”
“我也納悶,老師說她基礎太差,根本跟不上優等生班級的進度,這怎麼可能呢?以前初言教她背乘法表,她還會說基礎英語,我還教她彈鋼琴呢...我的女兒很優秀的,怎麼會跟不上優等生班級的進度?”
陳姨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說道:“夫人,您看有沒有可能...是警方找錯人了?”
“怎麼會!”範雅珍驚呼:“她就是念念呀,一模一樣,她還叫我媽媽呢,怎麼會錯。”
陳姨立刻笑道:“是,夫人,我就順口這麼一說而已,雖然沒有做親子鑑定,但是肯定沒錯,她和念念長得一模一樣呢。”
範雅珍皺著眉頭,回身望向陳姨:“當時從警局抱回念念,她都嚇壞了,情緒很不穩定,警察說最好去驗血做dna,以防萬一,可是帶到醫院去,念念尖叫說不抽血,還說自己害怕,差點嚇暈過去。我們一來是慶幸孩子找回來,二來也心疼孩子,受了這麼多苦,就說算了,還能不是嗎,她都認得我是媽媽呢,這個世界上還能有長得這麼像的兩個孩子嗎?”
“是是是,我胡口亂講呢,夫人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當然,範雅珍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兩週之後,出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事。
沈念念從家裡的樓梯上摔了下來,頭破血流。樓梯是陳姨剛剛清潔過的,水跡都還沒有幹。
沈念念立刻被送往了醫院,出了這檔子事,家裡沒有人責怪陳姨,畢竟她是照顧了沈初言這麼多年的老人了。
但是陳姨心裡過不去,覺得是她自己沒有看顧好小姐,導致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於是便向範雅珍請辭了。
陳姨的離開令沈初言難受至極,畢竟是她陪伴他長大,一定意義上而言,她就是他的親人。
陳姨離開的那天,沈初言死死攥著她的衣角,又哭又鬧,陳姨也是滿臉淚痕,上了車。
臨走的時候,陳姨附著他的耳朵,低聲說:“少爺,你一定要答應陳姨,不要再說她不是你妹妹這樣的話了,一定不要再說。你答應陳姨,以後和妹妹好好相處,不要惹她不高興...”
沈初言哭得上氣不接下去,當然什麼都答應了。
陳姨滿眼不捨和放心不下,但最終還是一聲嘆息,離開了。
沈初言回過頭來,看到沈念念站在範雅珍的身後,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從她的眼神中,沈初言似乎看到某種計謀得逞的竊喜。
沈初言幾乎就要認定,一切都是沈念念耍的詭計,是她趕走了陳姨!
後來沈初言長大了,也懂事了,小時候心裡懷揣的那點疑惑和恨意也都已經煙消雲散,他學會了包容和寬恕,也學會了疼愛和照顧。
他沒有再懷疑過沈念念,從來沒有過,直到......今天。
今天他拿到了這份未曾開封的鑑定報告,過往的種種才重新浮現在腦海中,包括陳姨的離開,包括橘貓小石頭的死......
沈初言後背已經冒起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他終於明白了陳姨當年離開時對他說的那句話,讓他千萬不要惹妹妹不高興,也不要再說沈念念不是他妹妹這樣的話。
不是因為要教會他兄友弟恭的優良美德,而是因為...陳姨擔心他!
她擔心沈初言會像小石頭一樣,遭到沈念念的報復。
沈初言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