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老立刻被請了過來,隔著紗簾為姬妤公主細細把脈。
其他人包括康王在內都避嫌退了出去,倒是漏掉了在一邊吃點心的姬清,反正以姬清的心智也聽不懂,二人便沒避著他。
“這位夫人,似是不孕之症。”為了保密,沒有告知宋老姬妤的公主身份,是以宋老以夫人相稱。
“可有醫治之法?”姬妤心中一鬆,她什麼都沒說,單憑把脈就查出了病症,不愧為神醫,愈發急切問道。
宋老遺憾搖頭,“夫人這是先天之症,打孃胎裡帶出來的,老夫治不了。”
姬妤眼裡的光,一點點暗淡下去,
成婚多年,她一直無所出,原本駙馬娶公主是不能納妾的,但她想為駙馬納一房妾室繼承煙火,結果駙馬始終不同意,她反而更加愧疚。
這種閨房之事難以啟齒,她下了很大決心,才來請神醫診治,卻是這樣的結果。
姬清垂下眼簾,宋老說的有道理,但也不是全然無救,最多子嗣艱難一些。
罷了,只能以後再想辦法,幫姬妤皇姐一把。
……
入夜後。
姬清換上輕便的黑衣,以黑巾遮臉,從王府後門悄悄溜了出去。
街道上空蕩蕩的,遠遠地,有打更聲傳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連續敲了三次,三更時分,夜已經很深了。
哪怕白日裡繁華喧鬧的上京,此刻也陷入了沉寂。
黑漆漆的街道上,姬清一路走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季家破敗的府邸門前。
他深深看了一眼大門上的封條,上前摸著,眼前彷彿浮現出了,他跟妹妹每次在門口一邊玩耍嬉戲,一邊等著父親從宮裡歸來的日子。
季太醫經常要值夜,但每次回來都會先抱一下妹妹,然後考校一遍他的醫學常識和藥性藥理,若是答錯了,手板會挨一下戒尺。
母親就在一旁,臉上不經意露出心疼的表情。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父親打的聽上去聲音很大,其實不算疼,事後還會趁他睡著了,悄悄跑到他房間裡,幫他擦藥膏。
正因為對他太好,他感受著父親母親和祖母的寵愛長大,所以當初知道父親把他當成女子,要求他嫁給一個男人的時候,才會那般抗拒,才會那般難以接受。
姬清繞著圍牆走了一段,停在一棵老樹前,踩著樹枝,攀爬上圍牆,跳入裡面。
雜草都有一人高了,姬清在雜草地裡就地一滾,翻身爬起來,環視四周。
入目一片荒涼。
房門大敞著,廳堂裡面桌椅橫七豎八翻到,花瓶瓷器這類稍微值錢的東西都被搬空了。這裡是他們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的地方,也是在這裡——
姬清穿著大紅禮服,三跪九叩,拜別了父親、母親和祖母,當時他滿心怨憤,沒有留意到,又或者注意到了,只是他心有不甘沒有在意。母親和祖母哭腫了一雙眼,眼中滿是不捨。父親雖然沒有哭,卻眼眶通紅,藏著背後的手掌微顫。
現在回想起來,仔細教養大,寄予厚望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