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十幾年寒窗苦讀,一朝全成了笑話。
父親匆匆忙忙給他定了這門親事,並以自己的性命為要挾,逼他坐上了花轎。
季清川不好男風,從小到大從未如此屈辱過。他死死捏住指縫中的銀針,待會兒,陸景深若敢用強,大不了與他同歸於盡。
思索間,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喜娘匆忙闖進室外,隔著門便叫嚷起來,“將軍夫人,大事不好了,陸大將軍接到急召,出征去了。”
季清川閉了閉眼,稱呼雖令人心底生厭,但訊息卻讓他狠狠鬆了一口氣。
國難當前,季清川不能自私的保佑陸景深永遠回不來,但至少給了他機會,逃婚。
……
從漆黑中睜開眼睛,不是塞外的冰天雪地,也沒有勾魂的鬼差,滿目輕紗羅帳,富麗堂皇,燭火的微光明滅不定。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氣。
季清川有些愣怔,他不是應該在北疆,冰川雪地的檀城嗎?
記得他逃婚之後一路行醫,後來被北祿人抓獲,準備用他來威脅陸景深退兵。
很奇怪,婚禮隔日他就逃婚了,北祿身為敵國,如何知道他將軍夫人的身份?
難道大延有人通敵?
祿人野蠻,屢屢侵犯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兩個月以來,不知多少將士拋頭顱灑熱血,才有了今日的收復之戰。
怎能為他區區一人放棄?
果不其然,他被身為主帥的陸景深遙遙一箭穿心而過,滿腔熱血永遠地灑在了雪白的城頭上。
而此刻,心臟處卻沒有了劇痛。
季清川微微動了動手指,想要摸一摸,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不是他的身體,沒有蝕骨的疼痛,手腳也都完好無損。
“院使大人,七殿下醒了!”
許是季清川的動作,驚動了身側人,耳邊傳來尖細的,內侍獨特的桑音。
院使,七殿下,內侍……難道這裡是大延皇宮?是了,龍涎香便是延國太醫才會調配的香料,這種香薰調製起來非常繁瑣,歷來僅供皇家使用。
太醫署院使,那不正是父親!
季清川掙扎著撐起身子,朝著帳外望去,自嫁出家門他逃婚後,已經好幾個月不曾見過父親。
“七殿下吉人天相,現下已無礙,待老夫再開幾副調理的方子。”
說話之人,穿戴著太醫署院使的正五品官服,可卻不是他的父親。此人姓朱,曾來府裡拜訪過幾次,記得父親叫他朱院判。
季清川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什麼時候院使換人了?父親醫術出神入化,難逢對手,為何會被人取而代之?
七殿下,姬清,大延唯一的嫡出皇子。
季清川思緒萬千,大致縷清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情況,他不僅沒死,竟然還重生成了大延都皇子?!
為什麼說七皇子痴傻?這涉及皇室辛秘,對別人而言是秘密,但他身為太醫之子,自然知道,這位皇子雖為嫡子,卻是最無權勢的一位皇子,只因他天生心智殘缺,是個痴兒。
一個痴兒,若是放在貧苦人家,早就換糧賣掉了。
也就出身皇室,不缺這一口口糧,才這麼一直養著,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