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好,我身上都是南山的石屑和草木,是劃傷……”
他話說了一半,陸景深卻聽懂了,姬清不能讓人知道他一個人去了南山,否則裝傻這件事就瞞不住了。
為什麼去南山?
陸景深想起姬清曾說過要趕製藥效更強的祛寒丸,“殿下是為了給臣找藥?”
姬清沒有回答,只是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放入陸景深手中,“這藥性烈,以後每日針灸完吃一粒。”
陸景深怔怔接過,心裡有一種無法細細形容的感覺,他父兄死的早,還是頭一次有人為他這樣付出。這種感覺對陸景深來說太過新鮮,他一時還有些回不過神,愣了半晌才道:“殿下不必這樣對臣。”
姬清笑道:“本殿下可不能砸了自個兒的招牌。”
陸景深揉了一下他的頭髮,像對待小孩似的,哄道:“殿下已經做得很好了,今日是不是一整日都沒好好吃飯?臣讓他們先給殿下準備些吃食,殿下用完之後早點休息。”
姬清這才想起來自己今日一直沒吃過東西,早就餓過頭了,愣愣的點了點頭。
陸景深轉頭對著門口叫道:“陸剛。”
“奴才在。”陸剛一直在門口候著,聽見陸景深的招呼聲,連忙應了一聲,走進來,“康王府那邊,奴才已經差人去報過平安了。”
陸景深點點頭,“你去讓小廚房準備些清淡的飯食過來,殿下受傷了,要忌口,不要放辛辣之物。”
姬清目光越過陸景深,看向陸剛問:“我四哥有問起原因嗎?”
陸剛道:“報信的人只說摔了,沒說具體。”
姬清點點頭,“四哥一會兒肯定要過來看我,若是他問起我怎麼傷的,你們就說是本殿下貪玩,趁人不備,想爬到樹上睡覺,結果從樹上掉了下來。總之,說得越離譜越好。”
大將軍如何
七殿下表現的太正常了,一點都不傻,還會醫術,陸剛心裡雖然納悶,但沒表現出來,將軍不奇怪,他就不奇怪。
陸剛看向陸景深,見他家將軍點頭,便閉上門出去了。
姬清起得太早,又累了一天,強撐著吃了兩口飯,就靠著床柱昏睡了過去。
最終藥也沒來得及給自己塗。
陸景深吐出一口鬱氣,在姬清懷裡摸索了幾下,找出一盒金創藥。
“七殿下,冒犯了。”
陸景深替姬清脫掉層層上衣,褲腿剪開,僅留下短褲,露出兩條筆直修長的腿。
姬清膚色白皙,除去衣物遮掩後,顯得傷痕更加可怖。
在戰場上,受傷是家常便飯,陸景深給自己處理過傷口,也給身邊的將士處理過傷口,但此時此刻,他第一次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太多了,密密麻麻,大片大片的擦傷,劃傷,傷口滲著血,裡面還混著沙子、泥土和木屑。
這些傷落在他自己身上,陸景深能做到面不改色,可是落到這白玉般的人身上,他卻有些捨不得了。
堂堂皇子之身,金尊玉貴,為了他一介莽夫,把自己搞成這樣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