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懌修哈哈大笑:「朕竟不知靜安公你這府上如何家教。朕這景妃,真真是能說會道。你瞧,朕知道她方才與麗妃說的絕不是這些。可朕就叫她這麼哄著也高興。」
沈長靖忙起身:「皇上寬和,才叫娘娘敢這般玩鬧呢。」
「國公可別聽皇上的,皇上這是心裡喜歡,拿景妃打趣呢。本宮也喜歡,景妃這般,最是自在了。」皇后笑道。
沈初柳也不羞惱,只是笑著舉杯。
皇帝皇后自然給面子,喝了一杯。
太后也笑:「都是好孩子,景妃這孩子哀家瞧著過來,做事說話都是極好的。」
沈初柳謝過太后坐下來,就瞧見李昭儀眼神不好看,她只是輕飄飄瞥了一眼,李昭儀就低頭下去了。
沈初柳心裡好笑,這李昭儀真是個沒本事的。
齊懌修喝了酒,當場便賞賜了沈初柳一個白玉擺件,也是貴重無比了。
當然了,到底是因為她會說話呢,還是因為給沈家面子,那就不必細說了。
幾家歡喜幾家憂愁,貞充儀一直想晉位,可惜皇上就是不肯鬆口。
李太后心虛,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一連幾日,沈初柳每日都打扮的光彩照人。
自打馮太后沒了之後,這初九初十太后宮中待客就改成了初十待客。
眾人也好多休息一日。
過了初十,便是嬪妃們接待自家人。
沈初柳是十二這一日接待了裴家,十三這一日接待了沈家。
倒也賓主盡歡,主要是她笑著,旁人也不能不笑就是了。
終於到了十五,太極宮最後一場宴會。
所有的嬪妃等著看著的,自然是賞燈。
今年的燈是大懿朝最會做燈大家做的,共有四十六盞。
這位大家如今極少做了,這四十六盞做的全是花卉與魚鳥。
照例,太后四盞,皇后四盞。
皇子公主一人兩盞,這便去了三十六。還剩十盞。
這十盞裡,沈初柳兩盞,麗妃兩盞,李昭儀一盞,寧昭容一盞,蘇修儀一盞,妍修容一盞,容修媛一盞,玫充媛一盞。
其餘的人,再得的就是內事省做的燈了。
其實不難看也不差,但是總是少了那麼些味道。
九嬪上,貞充儀和鬱充容就沒有。
前者嘛,皇帝嫌棄她許久了,候著素來無寵,倒也淡定。
沈初柳從太極宮回到了玉芙宮的時候有些微醺。
下了攆,剛進門就笑了:「這是將歷年的燈全點上了?」
「主子您再細看看。」元宵笑道。
沈初柳疑惑的叫了一聲,又細看去,就見這些燈做的不太好。
從門口開始,整個院子裡都有,側殿正殿,幾步就是一個,各色燈都亮著,隨著偶爾一絲絲風來,燈有點搖晃。
她細看去,就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琰兒呢?」
「娘,兒子在呢。」六皇子笑著,提著一盞金魚燈走來:「娘,這給您,祝您年年都高興。」
沈初柳接了那個不怎麼好看的魚笑起來:「好。」
「父皇給的燈都在這裡了,這九十九盞是我和賀飛揚宋雲澤一道做的,八弟也幫忙來著。年前就開始做了,是我不許他們跟您說。您瞧,乍一看是不是挺好。」
五顏六色,乍看去,確實看不出不好看來。
沈初柳蹲下來,抱住他:「我們琰兒長大了。」
「娘,您可別哭啊。」六皇子拍她的後背。
「不哭,就是感動一下。」沈初柳深吸一口氣,站起來牽著他:「扎燈籠的時候,手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