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從來就不是個吃苦肉計的主。
果不其然,皇帝絲毫沒有要去看玫修儀的意思。
這件事全權交給皇后處置了。
既然是意外,那就按照意外來處置。
宜婕妤是低位,惹了高位自然也要罰,不過是不痛不癢的三個月月例銀子罷了。
玫修儀傷了額頭,倒是不嚴重,只是也要掛彩個個把月了。
「著急,就要出錯。她走的太快了。」吉雲軒裡,妍昭媛正在餵魚。
她白玉一般的指間捻著魚食,一粒一粒的丟在魚缸裡。
看著下面的魚搶食,心情很好的樣子。
「主子說的很是,玫修儀是急切了,這段時間她做的一切皇上都看在眼裡,只怕是心裡早就有數了。」沐雨道。
「所以說,走在前面又能有什麼用處呢?」妍昭媛笑了笑。
索性將手中一小把魚食全丟進去,這一下所有的魚都吃到了。
「既然她自己肯下這樣的功夫,就幫她一把。容貌既然不想要了,就不必要了。」
「是。」沐雨應著出去了。
沐荷上前,伺候她洗手:「玫修儀不成了,這日後,也沒人跟您爭。」
她說的,自然是年輕的嬪妃裡了。
妍昭媛摸著肚子,面上一派平靜:「以後的事,我不知道,至少,我不想去承安寺過日子。」
後宮嬪妃,如果無所出,也沒有特別旨意,將來都是要去承安寺的。
說是養老,可誰不知道那其中苦楚?
所以她只能往上走,爬的高一些,就能站得穩。
以前她不懷孕的時候,想的是如何能懷孕,如今懷孕了,也要想怎麼生出來。
以後,或許還會求別的,人的慾望不就是這麼一步步膨脹起來的嗎?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野心比我大。我們同時進了宮,她視我為仇敵。」妍昭媛沒繼續說下去了。
不過沐荷清楚,她想說的是,那不如我自己先下手吧。
誠然,她是成功的。
這樣一件事,像是大事,卻無聲無息的就這麼過去了。
皇上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玫修儀自己也是失落極了。
皇帝花在朝政上的時間又明顯多了起來,他確實正經開始要確定太子人選了。
於是,這一年北巡,他又將皇子們帶出去了。
四月下半月出去,要六月或者七月才回來。
臨走的時候,沈初柳與六皇子用膳,什麼都沒吩咐他。
六皇子卻自己道:「娘您不要擔心我,我知道老實點了。」
「嗯,去吧,照顧好自己就是了。」沈初柳拍他的頭。
六皇子使勁抱了抱自己的母妃,然後跑出去了。
明日一早起程,他也不用母親送了。
入夜的時候皇帝竟來了。
沈初柳詫異了一下。
皇帝此番出去,一個嬪妃也不帶,這就叫人知道,他是專心看皇子們的本事。
這會子他不去皇后那,倒是來了這裡……
好吧,倒也沒人規定臨走一天必須皇后那,別是回來第一天來就好了。
伺候皇帝用了晚膳,沈初柳就說了六皇子明日走不用她送的話。
「琰兒大了,不送也好。」齊懌修道:「你不必擔心,這回出去有朕。他想闖禍也難。」
「我不擔心,皇上出去也要注意身子。別只管著忙。」沈初柳給他倒茶。
齊懌修看著她忙活笑了笑:「朕自然知道。」
沈初柳看他說話的時候有點什麼沒說的樣子,將茶遞過去也沒問。
只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