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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就在中秋之前,皇后將十四爺請來了永壽宮。
“叫皇上來,是求皇上一件事。”皇后說話也有點疼。
“你說吧。”十四爺道。
“沒別的,臣妾死後,想必過幾年,您就要立貴妃做皇后了吧?”皇后問。
十四爺沒及時說話。
皇后笑了笑,也沒打算叫他回答:“我放不下旳,無非就是二阿哥,還有我的孃家。二阿哥是個笨孩子,憨厚的很。對兄弟,對誰都好。只求皇上,日後立太子了,也囑咐太子,善待他。如果臣妾沒想錯,太子就是三阿哥了吧?三阿哥是個精明的孩子,我很知道。單說心眼,二阿哥是個也不如他。還請皇上日後囑咐他,別算計他哥哥。二阿哥是不會有什麼壞心的。”
十四爺不知道怎麼說……
終究還是道:“不管是誰,朕都會叫兄弟和睦的。你不必擔心,他們兄弟關係一直不錯。”
“那就好,那就求皇上也關照我孃家。他們沒本事,也請皇上看在臣妾跟您夫妻多年的份上,照顧一二吧。”皇后道。
“好。”十四爺道。
這一世,完顏氏很老實,上一世的事,十四爺真的不想計較了。
“那也就沒什麼了,十一月三格格大婚,想來臣妾還是能撐住的。不會耽誤了她的婚事。只是下面的格格和皇子,都要為我守孝了。我作為嫡母,也受得起。他們也該晚些成親。”皇后笑了笑。
十四爺不想再說那些你沒什麼事的話安慰她,只是道:“你也該想開些。不為別的,為二阿哥吧。”
“放心吧,到了這一步,我想得開了。一輩子跟自己較勁,何必呢?”
十四爺想說什麼,終究想不到什麼。
要跟皇后說這些年的糾結?他一時都想不到上一次對皇后還有期待是什麼時候。
或者,就沒有過期待。
她做了皇后之後,他就沒有想要靠近過她。
誰知道呢,太久遠了。
他是個帝王,心裡本就裝著許多事,實在沒有這個閒情逸致一直等一個偏執的人醒悟。
終究他只留下一句你好好養著就走了。
皇后也沒多失望,她只是忽然覺得空落落的。
像是少了什麼,又像是終於發現少了什麼。
她太習慣看十四爺的背影了。
從十幾歲就開始看著,一開始會捨不得,後來有時候是憤怒生氣,有時候是委屈不解。
直到再後來,沒了什麼感覺。再到今日,悵然若失。
她就像是在一場宴會上喝多了的人一樣,終於醒來,發現席早就散了。就只有她還坐在暮色四合的庭院裡,看著杯盤狼藉,心裡彷彿還有戲臺上的聲音,可實際上,早就曲終人散。只有她才醒,就只有她,從一場夢中,一頓酒中,恍然醒了過來。
該傷心嗎?她好像也不是太傷心。
更多的是茫然和恍然。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回不去也變不了。
如果還能是十幾歲的她,她會改嗎?學曲氏那樣嗎?
她想大概是還不會,因為她就不是那樣的人。
只是如果重回一次,她一定會活的更好些,不去較勁兒。
放自己一條活路。
只是沒有如果。人永遠回不去以前。
皇后疲憊的閉上眼,這一回,她沒流淚。
曲迆忙了十來天,總算將後宮秋冬時候的份例和月錢都發了。
並無差錯。
往年那些,她對著賬冊,也都看過了。
各處收到了東西,那些沒子嗣的太妃們出不去,想著能糊弄多年的也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