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祖母。”李秋水道。
“他們娘倆是蠢,可也有好處,蠢人好收攏不是嗎?你生了孩子,後院自然抓在手心裡。你就算想將他抓在手心裡也不難。不必非要與他過的生疏成那樣。你看看景貴妃那個姐姐,偱王府什麼樣的爛攤子,她不也能與那老偱王虛與委蛇那麼多年?你總比她好吧?老二是蠢,可至少還是個年輕俊俏的男人不是嗎?”
李秋水臉有些紅:“是,姑祖母我懂您的意思了。”
“女人吶,不進宮的,都以為宮中是多麼好的地方。當你在這裡過了一輩子,你才知道這裡是個什麼地方。哀家還能壽終正寢,哀家已經是贏家了。可哀家怎麼就贏的這麼不舒服呢?”
李太后嘆氣搖頭笑:“人都這樣,活到頭,才能活明白,可活明白了,也沒用了。再來教導晚輩,晚輩又能聽進去幾句?到頭來,還是要跌跌撞撞自己過。哀家只希望你們都好好的。好好的才好啊。”
李秋水是聰明,可是再聰明的人,也要經歷過很多事,才會更聰明吧。
李太后見了李秋水之後,只是叫人將她的一些東西搬去了安寧殿。
只叫華嬤嬤親自去,說了:一句好好唸書,聽你六哥的話。
然後也不肯見九皇子了。
做完這件事,她就真像是再沒什麼好擔心的,放任身子更加一日不如一日。
齊懌修來陪伴的時間變得更長了,可太后的身子也更弱了。
終究是等不到過年了。
十一月十四這一天起,太后不再進食,也鮮少能說話了。
偶爾醒來,已經有些糊塗了。
要許久,才能分辨出是什麼人在。
不過,分辨出來也不怎麼能說話。
皇帝這幾日已經不離開這裡了,日夜陪伴。
嬪妃們就在外頭伺候著。
十五這一天,李太后徹底不認識人了。
十六夜裡開始,就越來越不好,參湯也喝不進去了。
到了黎明時分,太醫就委婉建議,該給太后娘娘穿戴了。
總不好嚥氣才穿戴。
齊懌修只好鬆了手,叫皇后等人進來給太后裝扮。
太后是要穿大吉服去才對的,所以裡裡外外十幾層,等裝扮好了,已經天光大亮了。
李太后並沒有迴光返照,她只是沉睡者,安靜的嚥了氣。
齊懌修跪在當地,慈安宮中哭聲一片。
安寧殿裡,聽聞太后薨逝,九皇子沉默的哭成淚人。
李太后是皇上生母,喪禮自然辦的大。
舉宮哀悼,朝中也要穿白。
皇帝七日不上朝,便在宮中恭送太后入先帝陵寢。
太后是加封的皇后,自然是要與先帝合葬的。
皇后以及嬪妃們,皇子妃們,都是要每日早晚叩拜的。
東宮中,太子妃葉氏,良娣崔氏都有資格。
崔氏是九月裡進的東宮。
整整一個月,不知怎麼過去的。
好在皇后和貴妃聯合管理後宮,倒也沒生出亂子來。
終於將太后送出宮,已經是臘月都過了一大半了。
太后縱然走了,可年不能不過。
太子與兩位皇子都是這一年大婚的,這個年就算是因為太后的離去要從簡,可也是要過的。
皇后這幾個月,一根蠟燭兩頭燒,已經是吃不住了。
可過年不能倒下。
偏這時候,二公主也進不來,她生的艱難,做了個對月子。
所以,新晉的太子妃葉氏今年幾乎做了個頂樑柱。
皇后是真利索,直接要丟一般權柄給貴妃。
沈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