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擔心的不就是這個?誰不擔心?
誰都覺得官家還能撐幾年,然後太子再撐幾年,皇孫好歹也十來歲,不就好了?
可如今的皇孫還不足一歲呢,這……
哎。
「好在我官職低,又是庶出。府裡且輪不上我呢。你爹爹也不過是個國子司業,無妨。」浪頭打來,也是上面遭殃的早。趙拓樂觀的琢磨。
莊皎皎此時也這麼想的,不過嘴上還是要說:「你還年輕就這樣的官職,日後還不是更厲害?」
趙拓哼了一下:「快省省吧,我要能一輩子都在這個從五品上,我樂死了。上朝能把人氣死。那群言官……嘴就跟那寒冬裡的刀子似得。又尖又冷。」
莊皎皎笑出來,心想六郎不知道什麼叫機關槍。
不然這個形容就更合適了。
趙拓見她笑了,也覺得舒服了:「不必擔心,你家裡肯定沒事,倒是你那嫂嫂家,站得高。」
「管他!」莊皎皎哼了一下:「過自己日子就行。」
趙拓又笑了:「哎,你呆著吧,我去衙門裡了。做樣子還是要做的。」
說著,就老大不情願的起身走了。
莊皎皎送他出去,心想這時候了,您去是吃午飯去?
所以回來就更衣,吃了個半上午的飯,再跟她說說宮裡的事?
不管怎麼樣,莊皎皎還是笑著的,這樣不錯。
做郎君的,認真跟自己娘子交代宮中大事,怎麼也是好事。
「大娘子,咱們這,是不是也能正常進出了?」望月問。
「嗯,跟府裡就行。」莊皎皎笑了笑:「哎,真是不想有什麼起伏,可日子總不是一帆風順的。」
望月不解,她們幾個剛才都不在屋裡。
畢竟那些話也不好叫丫頭們聽的。
「沒事。」坐下來,想著要注意些什麼。
下午時候,借著送東西的話,叫望月回去了一趟,只對孫大娘子說家裡今年就不要裁製太艷麗的衣裳了。
孫大娘子自然很快就明白了。
只說望月回去跟莊皎皎說家裡都好就行了。
晚上的時候,趙拓回來沒來莊皎皎這裡,只是傳話叫她早點休息。
眼下似乎是都好了。但是眾人心裡,都埋下了陰影。
宮中,官家喝著苦澀的藥,沒什麼感覺。
人老了,似乎味蕾也就退化到了覺不出有多苦了。
他面色蠟黃,精神很差,坐一會都是費力氣的。
「東宮如何?」官家問。
「官家,東宮裡,今日飯食進的還行,藥也喝了。」李橋道。
「進的還行是進了多少?」官家蹙眉。
「這……早上半碗粥,下午半碗米,些許菜。晚上時候,吃了幾塊點心。」李橋道。
「幾塊啊?」官家又問。
「是兩塊。」李橋心裡嘆氣。
官家其實是個厚道的,什麼時候監視過太子啊?
可如今,官家心裡的焦慮,誰都不明白。。
他怕啊,太子這身子,他是真的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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