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不要去王府報信呢?”老嬤嬤進來問。
“去吧,不過,快要過年了,我們不能等著那邊如何,順道給雲家也報信吧。咱們這裡都準備起來吧。”藍音收拾起心情道。
嬤嬤是雲家的嬤嬤,一想到這麼多年自家小姐受的委屈,就格外的心疼藍音。
“小姐別太難過了,就是澤王府不管您,還有云家呢。”
“嬤嬤不必說這個了,如今先將我孃的喪事辦了,管不管我也十二歲了,這些年,咱們也沒有吃過王府一粒米,如今孃親手裡的產業都在,我餓不死。”藍音道。
嬤嬤應了一聲,不再說了,萬事都沒有喪事要緊。
澤王府也沒有藍音想的那麼不堪,次日一早,雪停了,到了午時的時候就見澤王府來了人。
正是她這個身體的父親,澤王藍鳴。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輕裘,策馬而來,三十多歲的男子,端的是風流無限。
藍音第一次見他,直至他下了馬,帶著小廝進了靈堂,藍音也只是看著他,她與他不像。
藍鳴先是看靈堂,緊接著才回頭看站在一邊,穿著白衣的藍音。只是一眼,就震驚一般的走近了幾步。
藍音沒有動,眼神裡,除了些許好奇在沒有別的。
“你是誰?”藍鳴問。
藍音很想笑,諷刺的那一種。父親不認識女兒……
不過她沒有,只是輕聲道“我叫藍音。”
“藍音?叫藍音麼?”藍鳴有些恍惚的又看了藍音幾眼,才轉頭去看棺槨。
“棺蓋還沒合上。”藍音輕輕提醒他。意氣風發的澤王爺想不想看看他的髮妻呢?
藍鳴意外的看了一眼藍音,轉身去了棺材邊上。
只一眼,就幾乎窒息了“怎麼會……”
“其實,娘這個樣子已經很多年了。從我記事起,就是這樣吧?”藍音搖頭。
她沒了作為精靈的靈力,維持不住這個肉身的衰敗,能堅持十二年,已經是不容易了。記事起,雲氏就是這般蒼老的樣子。只是那會子帶著生氣,不至於太難看而已。
藍鳴不說話,深深的看著棺材裡的女人。明明比他小好幾歲……如今看著,像是五六十歲的老嫗一般。
他在記憶裡使勁搜尋,想起初初大婚的時候,雲氏羞怯的與他說話,也是一副沉魚落雁的樣子。可是……他只會甩手而去罷了。
“你母妃有什麼安排?”藍鳴問。
“我娘沒有安排。”藍音著重叫了一聲娘。母妃?這個稱呼不屬於她。
“既然沒有安排,就帶回府裡安葬吧,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裡不方便,隨著我回去吧。”藍鳴道。
“好。”藍音沒有異議。
藍鳴看著她,總是覺得不對,她沒哭?見了從未謀面的父親,不是該不安,或者哭泣?可是她從頭到尾都是安靜的。甚至對於他的安排也沒有任何異議。
本該是對的,她該聽話,十二歲的孩子而已。可是,藍鳴卻覺得不是這樣簡單……
許是打擊太大,一時不能反應吧。他對他們母女不好,她們相依為命這麼多年,驟然失去了母親……可想而知了。
“你不必難過,以後有父王。”藍鳴道。再是不喜歡她母親,到底孩子還是自己的。
“多謝父王。”藍音從善如流。
這個屍體是孕育了她的人,她有自己的母家,自然不能隨意埋葬,埋進藍家的祖墳,那是應該的,這牽扯的是兩個家族。
比藍鳴晚一步到了的,是雲家父子。藍音名義上的大舅舅和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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