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茫然的看著他,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但老人家發起火來還是很可怕的,讓她低眉順眼的道歉。
“對不起。”
見吳憂認錯態度良好,鍾宏亮氣順了些,但還是氣哼哼的模樣:“你有什麼可對不起我的?好高騖遠害的又不是我?”
吳憂完全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但還是一副虛心認錯的模樣,本來不定的心思在她的斥責下也沒心思再想其它,重新起了張稿,在對方的注視下戰戰兢兢畫了一下午。
這種感覺對吳憂來說可難熬了,上午老師還和顏悅色的,下午就變得嚴肅了起來,讓不是很適應的吳憂一下午精神都緊繃著,直到放學鈴響才鬆了一口氣,暗暗抱怨這老師怎麼不去找其他人呢?
殊不知其他學生也在羨慕她,這偏愛太明顯了,誰不想得到一個美院來的老師的用心教導?只是美院老師給人開小灶優先選擇的就是沾親帶故的,再不然也是給錢給的多了,他們又不是不上課,能請到的機率太小了,現在得來了一個機會,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誰不急啊?
膽大些的倒是會直接開口請鍾宏亮過去看看,鍾宏亮也不會拒絕,可這到底只是少數,看得範英池暗暗搖頭。
師兄本就不是為他們來的,不自己爭取機會,等過些日子他走了,哭都來不及。
可就算他暗示了,一群人也支支吾吾的不敢開口,看得範英池暗暗嘆氣,讓他只得私下偷偷跟鍾宏亮說,這才讓他在放學前把每個人的畫都給看了一遍。
沒幾個好苗子。
鍾宏亮下了結論。
一群被影響了的人,如果考上美院後也不改變的話,以後想改變也改變不了了,就像他的師弟範英池一樣。
更讓鍾宏亮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除了幾個認識了自己但藏著小心思沒說的人以外,其他人竟然都不認識自己。
學美術、考美院,竟然連當代幾個學院比較出名的人都不認識?
不是鍾宏亮自誇,他的油畫絕對算得上是國內最頂尖的,拿到國外也能賣上錢,並不像是大多數國內畫家的畫拿到國外就沒人肯認了,雖說性格有些不合群,在央美也從來不帶研究生,只給學生上些課,但不誇張的說,與其說他是央美的老師,倒不如說是他是給央美撐場面的。
雖說他不愛社交,流傳出去的照片也少,離了美術界基本沒人知道他是誰,可混這個行業的,竟然也不去了解這些?
吳憂不瞭解其實還情有可原,畢竟她才深入這個行業沒多久,方方面面都是小白,可這裡很多人都是學了七八年的竟然還不瞭解,對鍾宏亮來說就有些難以接受了。
他當初準備學畫畫那會兒,可是把古今中外的名人都給瞭解了一遍,也因此才讓他沒有錯過有些機遇,所以他是很不贊同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做法的。
不過到底都是無親無故的,鍾宏亮也沒想告訴他們自己是誰,總覺得這種做法挺傻的。
吳憂走前倒是想起來了問他是誰,問完就走了。
她覺得這個老師教的還是挺不錯的,也不難以接近,可以要了聯絡方式私底下多接觸接觸,畢竟範老師請他來也不可能讓他呆很久。
不過吳憂倒沒想過他是很厲害的人物,畢竟在她眼裡,範老師就是個很普通的美術老師,哪裡會認識什麼大人物?
以前每次放學吳憂出去時就能看到徐長樂,很多時候她甚至還沒收拾好徐長樂就過來了,現在卻需要她去找她,讓吳憂覺得有些難受。
倒不是認為只能徐長樂去找她,而是因為她先去找時穎了。
她不是她最在意的人了。
這個認知讓吳憂覺得很難受。
徐長樂完全沒想過吳憂會想那麼多,她跟時穎教室離得近,自然得先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