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樂成年後是有跟家裡溝通說開了的,也互相理解了對方,但現在的吳憂跟家裡卻仍然橫亙著極大的隔閡。
“是誰幹的?”吳媽臉色難看。
吳憂小心瞅了他們一眼,發現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她低下頭,用她那依然很小的的聲音把那幾個名字唸了一遍,然後便又恢復了沉默。
吳爸心疼的抱住吳憂,在父母眼裡,自己孩子肯定是最好的,他不會說話,除了抱著吳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吳媽性子火爆,從小到大就沒受過委屈,有人敢嘴碎她她都能直接跟對方撕起來,所以這種事還從沒發生在過她的身上。
因此她雖然氣那些欺負她的人,但也氣吳憂自己不反抗。
“你手長著幹嘛用的?寫字用的?打他們去!”
“我告訴你吳憂,我趙志軍的孩子就沒有窩囊廢,被人家欺負了難道你不會還手?誰敢推你你就把誰頭按水裡!咋地?誰還不會欺負人啊?你自己不會你不會回來說啊?你哥長那麼大個頭兒是幹嘛用的?就是幫你打架的!”
吳媽越說越氣,她是個大嗓門,吼起人來中氣十足,明明對方是在幫自己說話,吳憂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她本就是個泥捏的性子,膽子不大,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一次卻沒得到支援後便再也不說了。
此後,她就沒在奢望過會有人幫自己出氣。
畢竟吳媽總是兇巴巴的,每次回家吳憂都會被罵上那麼幾句,久而久之,吳憂潛意識就認為,她是討厭她的。
此時吳憂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高興還是難過,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並且有止不住的趨勢。
“你少說兩句!”吳爸忍無可忍的吼了她一句。
就吳媽那嘴,幫人也得不到好,吳爸早就習慣了,聽著不痛不癢,但此時孩子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她還這樣就不太美了。
拿溼毛巾幫吳憂擦臉,吳爸道:“給老師打電話吧。”
吳媽熄了火,嘴皮子動了動,還想再說什麼,被吳爸瞪了一眼後還是放棄了,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翻號碼。
徐長樂接過吳鵬飛遞來的毛巾,道謝後拿著毛巾擦了擦頭髮,眨眨眼將淚意給眨回去。
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要是當時她把被欺負的事說出去,家裡會是什麼反應,會怎麼幫她出氣,但每次都是還沒想好情形,她就已經哭了出來。
吳憂的性格,是多方面造成的原因,有學校外面的,也有家裡的,但要說完全沒有吳憂自己的責任,那也是否定的。
誰也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知道她在想什麼,不說出來,誰也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
她跟家裡確實缺乏溝通。
再加上那時學生跟家長告狀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大多數學生都不會想到告狀這一茬,吳憂也是如此。
一開始她沒想跟家裡說,等後來終於想說了,在餐桌上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卻還是開不了口,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才在吳媽幹家務時開口。
那時候她已經杵在那半天了,吳媽本就心情不好,再加上吳憂一開口就是想換學校,接著又說跟誰誰誰關係不好,自然被吳媽給罵回去了。
然後被說了半天,吳憂才又憋出一句誰誰誰欺負她,這狀告的,吳媽自然不會以為是什麼大矛盾,用她那大嗓門連珠炮似的數落她。
其實徐長樂後來有想過,要是當時她再鼓起勇氣多說幾句,是不是結局就不同了?
但機會只有一次,在開口時勇氣就洩了,於是就再沒有了第二次開口的勇氣。
往事休提,至少這輩子,吳憂不會再憋憋屈屈過完整個高中生涯了。
擦了擦頭髮,雖然溼衣服穿在身上有些難受,但現在也不是多冷的時候,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