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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孔碧接到了救助機構的電話,他們終於到孔雀山附近了。
翎歌過來的道路並非一帆風順,如今雖然立秋,但南方的溫度卻一點沒有因此降下去的跡象,而車載空調的降溫效率向來一般,這導致翎歌中途還進了一次醫院,緊接著又因為路上的噪音而出現應激行為,為此想要日夜兼程趕過來的眾人不得不採取白天休息晚上開車的策略。
就這樣反覆的折騰去醫院,要不是抱著來都來了,帶回去也是死的想法,估計他們早就選擇打道回府了。
畢竟這一路上不僅翎歌受罪,他們也被折騰得夠嗆。
好在如今終於是到了。
孔碧立馬就帶人過去迎接。
翎歌的住所工程量是比較小的,主要的就是各種降溫的裝置,其餘則次之,但孔碧還是儘量還原了它的居住環境,做了一面岩石牆打造成懸崖峭壁的樣式,讓它休息時能更加感到舒適,內部則用造雪機等裝置營造出了冰天雪地的環境。
因為翎歌不屬於在南方能生活的鳥,所以它居住的地方天空上也被加裝了網罩,用特殊材質製成,主要是為了保持展館內部的氣溫,避免外部的陽光直射,但鳥類又是很需要陽光的,因此內部還加裝了全光譜光源的照明輔助陽光照射。
雖然南方並不適合翎歌生存,但孔碧希望它能夠對這裡留下一個好印象,生活得儘量舒適,等她日後找到辦法,再將它放歸到棲地去。
海東青本來就是高山的精靈,如果不是身體原因,它是不應該留在動物園的,這跟王天霸它們不同,王天霸本來就很適應這邊的氣候,平常想飛到哪裡去就飛到哪裡去,可翎歌哪怕病好了,它也不可能像王天霸那樣自由自在的在這邊飛翔,對它來說,這太痛苦了。
從救助人員的隻言片語中,孔碧就能看出來,翎歌是一隻渴望天空的飛禽,它不屬於這裡。
夜色下的動物園總是格外安靜,救助人員從車上小心翼翼的將裝著翎歌的籠子拿了下來,籠子上被罩著一層黑布,以防止翎歌應激。
「啊!啊!」
小傢伙並沒有被外面的動靜嚇到,煩躁地大聲叫著,因為怕它出現意外,眾人也沒有多寒暄,很快就將其轉移到了場館內部,準備在這裡給它檢查身體情況。
雖然無論從哪個地方送來的動物先隔離防疫都是必須要進行的流程,但考慮到翎歌的情況特殊,眾人還是選擇了就地隔離。
罩在籠子上的黑布由翎歌熟悉的救助人員掀開,但翎歌並沒有理會他,本能地看向孔碧。
孔碧蹲下來看向它。
翎歌的頭骨寬闊,眼睛很大,鉛灰色的喙,喙基覆有黃褐色的蠟膜,墨色的羽毛讓它看上去就像是暗夜中走出的王者,眼神沉鬱,一側翅膀上的羽毛略顯稀疏,露出內裡肉粉色膚色和些許斑駁的傷疤,所謂戰損美人,大約就是如此了。
孔碧小聲地與它打招呼:「你好呀,翎歌。」
翎歌愣了一下,它的身邊總是會圍繞著許多陌生的、熟悉的人類,但他們的語言翎歌根本聽不懂,所以他們講話它也只會感到煩躁,這還是它第一次聽得懂對方的言語。
她是同類嗎?
翎歌猶豫了一下,她長得好像跟自己不太像。
也生病了嗎?
「……你好。」
最終,它還是輕聲回應起來。
它已經一個人自說自話許久了,難得碰見一個能跟自己溝通的,翎歌還是放棄了不搭理對方的想法。
跟一些把人類當愛人、同類的飛禽不同,翎歌對人類這種生物已經有了一個還算準確的認知,知道他們與自己是不同的,只是對方身上的氣息有點奇怪,這才讓它一時摸不準,是人類又搗鼓出了奇怪的東